一块四十多斤的盐矿石,经过大半天的忙碌,直到日头西斜,才在就地取材的锅底沉淀出一层略显粗糙的盐。
宁远用手指沾了点送到嘴边尝了尝,嘴角微微上扬。
虽仍带些许苦涩,但比市面上的粗盐已好上太多。
看着一片狼藉的“作案现场”,宁远取出剩下的鹿腿,撒上这不算成功的精盐吃了起来,味道确实鲜美了不少。
他反思此次提纯不够理想,问题可能出在草木灰的准备不足,以及用作过滤网的粗布层数不够。
“改日得多带些粗布上来再试试。”
草木灰可以就地取材,不缺。
但能折腾的粗布却已用尽。
实在不行,或许得用两位娘子肚兜的细布试试,效果可能更好。
天色不早,宁远将锅底那层半成品精盐仔细用粗布包好,打算带回家给女人们尝尝。
迅速将现场尽力恢复原状,那些烧炭和草木灰暂且留着这里,宁远背起背篓便是离开。
然而,就在宁远完全沉浸在成功的回味中,反应不及,后脑猛地遭到重击,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地。
一个手持木棍,身穿墨绿的女子,身高接近一米七三左右,此时正看着自己
……
“嘶,我的头……”
宁远痛得睁开眼,本能地想伸手去摸,却发现四肢被牢牢捆在一块门板上,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醒了?”一个熟悉而冰冷的声音传来。
“胆子不小嘛,竟敢私自炼制精盐,说,你这炼制之法,从何而来?”
宁远闻声,心头一震,猛然扭头看去。
只见山洞角落,篝火旁,一位身着墨绿长袍、长发高束的飒爽女子正在烤火。
正是薛红衣。
她用弯刀串着宁远剩下的半块鹿肉,就着篝火烤制,并品尝着宁远炼出的那包半成品盐。
“嗯,味道还行。”
薛红衣那极薄的朱唇轻启,咬下一口鹿肉,烫得她微微吐气。
“怎么不说话?”
见宁远醒来并未如预想中大喊大叫,反而异常冷静地看着自己,薛红衣生出一丝好奇。
“吓傻了?”
宁远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山洞顶部的钟乳石,悠悠回应。
“你不赶紧逃命,还敢在这里逗留,罪女潜逃,可是重罪,抓到是要被打断腿的。”
“罪女”二字仿佛刺痛了薛红衣,她瓜子脸一沉,英气的柳眉挑起,提起弯刀快步走来,刀锋直接架上了宁远的脖子。
“你说谁是罪女?”她声音陡寒,“有种你再说一遍!”
宁远无惧。
“今时不同往日了大将军,你关东薛家如今下马了,我还听说你父亲是送到了宝瓶洲砍了脑袋对吧?”
“虽然你无法接受现实,但你左胸上面应该有个烙印的章?”
薛红衣狭长凌厉的凤眸虚眯,本能看向自己高高挺拔,隆起的左边......
罪女都是会被强行用烧红的铁块,在女性特征上强行烙印一个“罪”字。
一旦被烙印上,按照大乾帝国律法来看,地位还不如“商贩”。
甚至连家畜都不如。
薛红衣即便想让自己在宁远面前表现的淡定,但咬出鲜血的薄唇却颤抖的厉害。
“你再敢说,我杀了你!”
宁远冷笑,“你若要杀我,早就这么做了,我的大将军别装了,你有求于我。”
“可现在我不打算这么干了,你还是死吧!”
薛红衣冷若寒霜,举起弯刀就要想砍鞑子一般直接砍下宁远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