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裹着凉意掠过营地,火星在篝火里明灭。荆的推算突然在意识里沉声道:“今夜必有乱子——耶律智椰的人没了首领,定会像没头苍蝇似的烧杀抢掠,得提前防备。”苏丹落【雅雅】指尖捻灭一根燃到指尖的柴火,眼底掠过一丝冷光,面上却依旧温和,在内心回应:“好,听你的。”
苏丹落【雅雅】转头看向正帮流民补帐篷的苏梓玉,招手让她过来。女孩立刻放下针线凑上前,顺势趴在他肩膀上,声音软乎乎的:“姐姐,怎么了?”“夜里多留个心眼,若听见外面有动静,先护好阿拉和流民,别让他们乱跑。”苏丹落【雅雅】的声音压得很轻,指尖轻轻拍着她的背,“白天你们还要干活,得养足精神。”苏梓玉蹭了蹭他的肩,认真点头:“嗯,姐姐放心。”
苏丹落【雅雅】又走向蒙阿拉,女孩正抱着血玉簪清点粮草,见他过来便抬起头,眼底满是依赖。“你们俩早点休息,晚上我来守着。”苏丹落【雅雅】揉了揉她的头发,弯腰在她和刚走过来的苏梓玉额头上各吻了一下。两人早已没了最初的害羞,只觉得这吻像定心丸——若是哪晚没得到,心里反倒空落落的,乖乖应了声,抱着铺盖往帐篷走,走几步还回头望了望篝火旁的身影。
苏丹落【雅雅】坐在篝火边,指尖掐出《阿蒙诀》的起手式,却没真沉心修炼,耳朵始终留意着营地动静,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收功。转头看两个女孩的帐篷没动静,他忍不住勾了勾唇——想来是昨天管溃兵、安抚流民,真累坏了。
待溃兵们陆续起身,苏丹落【雅雅】立刻站起身,声音掷地有声:“都听着!今天两个任务:第一,看好你们的粮食、保护好营地;第二,去城内外招流民,告诉他们跟着咱们有饭吃、能保命!”
雅雅内心暗忖:这丫头(指蒙阿拉),我得尽量瞒着,不然她会崩溃的。
话刚落,帐篷布帘被掀开,苏梓玉和蒙阿拉揉着眼睛跑出来,脸上带着委屈:“姐姐,你怎么不叫醒我们呀?”蒙阿拉还快步上前,抓住他的衣角:“是不是我们昨天没做好,姐姐不想让我们帮忙了?”
苏丹落【雅雅】弯腰摸了摸两人的头,语气软下来:“傻丫头,我是见你们太累,想让你们多睡会儿。这两个任务你们先盯着,我出去办点事,正午就回来——钱财的事不用操心,我会解决。”他刻意没提“第三个任务”,心里却已盘算出完整计策:等离开营地,先绕去耶律智椰老宅,把藏的金银珠宝全搬空,再故意在现场留些劫匪作案的痕迹;回头就跟两女说,是撞见劫匪洗劫老宅,顺手夺回了这笔“赃物”。
“姐姐,你去哪呀?我们跟你一起去!”蒙阿拉攥着他衣角的手更紧了,眼里满是不舍。苏梓玉也跟着点头:“是呀姐姐,我们现在有中天境修为了,能帮你!”她说话时,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对蒙阿拉的敌视,指尖悄悄攥紧软鞭——姐姐只能是她的,总有一天,她要超越姐姐,把姐姐永远留在身边。
苏丹落【雅雅】笑着拍了拍她们的手,轻轻挣开衣角:“乖,营地更需要你们。我办的事很快,正午一定回来。”他转身时,眼底的温柔瞬间淡去,只剩对计划的笃定:反正这两个丫头也不知道钱财来历,只当是从劫匪手里夺回的赃物,如今失主(耶律智椰)已死,这笔钱自然成了公用,用作招兵买马再合理不过。一切都是为了那盘中原棋局,这点“手段”算不得什么。
离开营地后,苏丹落【阿疯】身形骤然提速。他在繁阳城中快速穿梭,衣袂带起的风几乎无痕——后天境初阶的至强修为,让他的速度快到普通人完全无法察觉,甚至连城中巡逻的兵士都只觉得眼前似有残影闪过,根本看不清身形。“这繁阳城里,连个大天位后阶都没有,更别说后天境了。”他隐在巷口阴影里,嘴角勾起冷笑,“世人都说后天境初阶需十个大天位后阶拼命才能抗衡,如今我在这里,便是所向披靡的主宰,没人能识破我的动作,更没人能拦我。”
不过半柱香时间,苏丹落【阿疯】便抵达耶律智椰的豪宅。宅邸外的护卫早已没了往日的警惕,三三两两地聚在门边闲聊,显然还没察觉首领已死。苏丹落【阿疯】没费功夫纠缠,后天境气劲悄然散开,瞬间将门口的护卫击晕,随后翻身跃入院墙。
院内的仆从还在各司其职,全然不知危险降临。苏丹落【阿疯】避开耳目,直奔书房——他记得昨夜击杀耶律智椰时,对方腰间银票丰厚,想来贵重财物都藏在此处。果然,他在书架后的暗格里找到满箱金银,还有几锭成色极佳的元宝。他将财物快速收进随身的布袋,又故意打翻书架、扯破窗帘,在地上洒了些外地劫匪常用的粗制短刀,伪造出“劫匪洗劫”的假象。
做完这一切,苏丹落【阿疯】没有停留,又绕到后院的库房,将里面囤积的粮食、药材也搬空大半——这些东西比金银更实用,正好用来养活营地的流民和溃兵。直到夕阳西斜,苏丹落【阿疯】才扛着沉甸甸的布袋离开宅邸,便将整座宅子连火烧了,看着管家们用水大量救火,此时身上的衣物已沾了不少灰尘和库房角落的蛛网,显得有些脏乱。
“总算是赶回来了。”苏丹落【雅雅】望着营地的方向,脚步不停,心里已想好应对两女的说辞——就说路上撞见劫匪洗劫耶律智椰老宅,他出手赶跑劫匪,顺手夺回了这些“赃物”,既掩人耳目,又能名正言顺地用这笔资源壮大势力。
等回到营地,两女连忙询问:“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苏丹落【雅雅】先摆了摆手:“没什么,路上遇到劫匪了而已,只是花了些功夫,衣服脏了,没什么大事。”苏丹落【雅雅】答道,“你们有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情况?”
“一切都好,只是在你走后的时间里,有人不听话——我也不知道是属于哪个势力的,反正他就是来捣乱,好像说是附近的商行的人。”
苏丹落【荆】心里盘算着:商行?定是耶律智椰的人!管家肯定发现耶律智椰死了,这是想快速截取大量钱财,稳固自己的根基,取代耶律智椰的位置!
晨光刚漫过营地帐篷顶,蒙阿拉就攥着发间的血玉簪跑来找苏丹落。簪身比往日更烫,顶端狼纹在阳光下泛着淡红,她指尖发颤,声音带着急意:“姐姐,这簪子从早上就烫得厉害,我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苏丹落【雅雅】指尖刚碰到簪子,便觉一股灼热顺着指尖窜来——这不是普通的温热,是血玉簪对“危险”的预警,与漠北时感知到部落追兵的反应如出一辙。他心头一沉,刚要开口,营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紧接着,一个溃兵连滚带爬冲进营地:“不好了!强盗劫匪带着人杀过来了!”
“估计又是和往常一样,私吞酒肉、抢百姓粮食。唉,走吧,既然我们管了这片区,就得好好盯着,不然民心就散了!”苏丹落【雅雅】牵起她们两个的小手,只见劫匪带着兵马向营地而去,流民四处而逃,喊杀一片。“我的民心啊!”言罢,苏丹落【阿疯】快速出手,将那些闹事者赶跑,“你们先照顾流民、安顿好营地,我去看看他们的底细。”
(荆内心徐管家真是找死啊)(徐管家是指耶律智椰的家奴商行管家)
苏丹落【阿疯】跟上徐管家等人逃窜的背影,见他们往山寨去,心里推算:怕是去搬救兵,或是藏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立刻加快脚步跟上,隐在暗处观察。
等确定山寨里全是徐管家的私兵,苏丹落【阿狂】盯着晃动的人影,眼底的冷意突然散了,嘴角却勾起一抹淬了冰的笑。阿狂的声音在意识里漫不经心炸开:“既然要杀,就一个都别剩!我还缺个骨制发簪,用他们的头骨做正好——这才配得上我和雅雅的喜好!”
苏丹落【阿狂】纵身掠出,后天境气劲如利刃扫过山寨。软鞭缠颈时带着狠劲,暗器封喉时绝不犹豫,不管是跪地求饶的小兵,还是妄图逃窜的管事,都没逃过一劫。片刻间,山寨里只剩倒地的尸体,再无半分活气。
苏丹落【阿狂】先将搜出的钱财悉数搬去只有自己知道的山洞藏好,折返时见火焰已开始舔舐营帐,便绕到山寨旁的小溪边。弯腰掬起冷水,仔细擦去脸上、脖颈处的血渍,指尖顺着衣领理平褶皱,又抬手将发间的草屑一一拂掉,连袖口外翻的边角都轻轻拽正——仿佛方才的血腥屠杀只是寻常插曲,此刻倒像要赴约般,认真整理起妆容。
整理妥当后,苏丹落【阿狂】站在山寨门口,看着漫天火光吞噬木梁、浓烟裹着焦糊味飘向天际,突然抬手轻轻捂了嘴,语气带着几分故作无辜的诧异:“哎呀,怎么会这样呢?”话音刚落,那点伪装瞬间撕碎,他仰头爆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混着木柴噼啪的燃烧声,眼底还闪着未褪的暴戾,直到笑够了,才深吸一口气压下疯劲,转身快步回到两女身边。
蒙阿拉见苏丹落回来,连忙问道:“姐姐,你中午明明回来了,怎么又出去了呀?”
苏丹落【雅雅】揉了揉她的头:“哎呀,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问。”
蒙阿拉攥着的血玉簪终于不烫了,紧绷的肩膀才放松下来。苏丹落【雅雅】笑着对两女说:“要是之后缺钱财了,跟我说就行!对了,最近这附近有商行,咱们可以跟他们合作——我们出兵保护他们的商队,他们给我们交保护费。等稳定下来,咱们就成立一个势力,叫‘天心阁’。”
她顿了顿,看向苏梓玉:“商行合作的事就交给你,正好让我看看你的理财能力,阿拉可以协助你。”
又转向蒙阿拉,语气软下来:“阿拉,你还知道你舅舅耶律智椰在哪吗?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找他,这里先交给苏梓玉,商行的事你们俩也可以先聊聊。”
“真的吗?姐姐说话算数?”蒙阿拉激动地问。
苏丹落【雅雅】笑着点头:“那是当然,谁让你是我的娃娃呢?我只宠你。就像在漠北时说的,我是你的亲人,肯定不会抛弃你、背叛你。”
她又看向苏梓玉,语气认真:“苏梓玉,你也一样。我知道你对我可能有特别的心思,但我不怪你,之后会平等对待你们俩,你也是我的宝。”说罢,在两人额头上各印下一个吻,“这下放心了吧,你们在我心里是一样重要的。”
内心深处,【荆】冷静推算:“今晚先把徐管家控制住,避免他再闹事。”
【骨人格】突然插话,语气带着疯狂:“我可以用毒蛊控制他!让他先暴怒惹祸,再逼他吃下蛊虫,最后用秘法一刀解决——这样既能让他身败名裂,又能避免用毒勾起蒙阿拉对漠北惨状的回忆,多完美!哈哈哈哈!”
【阿骨】在心中感慨:“话说回来,我们七个人格挤在这具身体里,是不是该做些改造?要是未来被自己人或那四个丫头打败,我就废了左手,换个凡人女子的手臂——现在这双手一长一短,舌头、眼睛也都是换过的,除了下体、躯干和头骨是原装的,全身上下没几处是自己的。缝缝补补又过了三年,终究是像具行尸走肉。我也该退居幕后,去草原和中原流浪,找个地方藏起来过日子。”
等到夜晚彻底来临,苏丹落【阿骨】见营地篝火旁没人看管,便快速出了帐篷,朝着耶律智椰商行的而去。“按推算,徐管家现在应该在替换商行的人手,安插自己的心腹。”他低声自语,“正好试试我的新蛊虫——当年在漠北养过毒蛇,没想到在中原的草丛里还能找到布满骨纹的虫子,可惜要浪费在这种废物身上。”
他如鬼魅般潜入徐管家府邸,全程没惊动任何人——后天境的修为,本就是他最大的依仗。在他眼里,中天位的护卫不过是蝼蚁,就连大天位初阶、中阶的武者,也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悄无声息溜进内屋,指尖一弹,蛊虫精准落入管家面前的茶杯中。
待徐管家将茶水一饮而尽,苏丹落【阿骨】指尖转动墨色核桃,“咔嗒”声轻响,同时凑到唇边,吹起极轻的骨笛音——这是唤醒蛊虫的信号。徐管家瞬间面色惨白,捂着脑袋倒在地上,桌上的茶杯脱手欲坠。苏丹落【阿骨】身形一闪,稳稳接住茶杯,避免发出半点声响。
蛊虫顺着徐管家的鼻腔,一点点钻进他的大脑,蚕食着他的脑细胞。苏丹落【阿骨】盯着徐管家痛苦的模样,勾起嘴角露出阴鸷的笑,满眼算计:“正好,该让你写下‘罪证’了。”他按住管家的手腕,强迫对方握笔——徐管家跟着耶律智椰三十年,早就记熟了东家的字迹,此刻被蛊虫控脑,连半分迟疑都没有,径直写下:
《耶律智椰亲书:近日察觉商行步步亏损,细查之下,发现关税、采购账本皆有异常,而这些事务素来由管家经手。我暗中派人调查,竟发现他与暗部匪徒勾结,意图借关中剿匪之事搅乱局势。此子绝非单纯叛主,怕是想等唐军撤走后,联合匪徒掌控整座城池!我恐自身难保——管家跟我三十年,人脉深厚,而我在中原并无根基,商行众人皆以利益为先,没人愿意帮我。若日后我突然失踪、没了音讯,肯定是被他灭口了。恳请漠北王兄速来中原支援,助我稳定根基,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很好,这样一来,管家通匪杀主的嫌疑就坐实了。等灭了那些匪徒,蒙阿拉只会更相信是管家害了耶律智椰。”苏丹落【阿骨】看着信,冷笑出声,“明天动手时,就是送徐管家上路的日子。”
布置完一切,他仔细检查屋内,确认没有留下任何属于自己的痕迹——无论是发丝还是气息,都没泄露半分。随后如来时般悄无声息撤退,迅速返回营地,仿佛从未离开过,在心中静静盘算着明天的计划。
第二天早晨,蒙阿拉一整晚没睡——只因兴奋能见到舅舅,还特意练了一整晚功法,如今已达到中天位初阶,实力又强了几分。早晨的太阳刚爬过帐篷顶,她就踩着晨光掀帘而出,一路小跑去找苏丹落。
此时此刻,苏丹落【雅雅】正坐在河边的青石上运功,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内力光晕——昨夜为了精准感受内力流转,她耗费了不少心神,额角还凝着一层薄汗。见两女跑过来,她才收功,笑着揉了揉蒙阿拉的头:“急什么?先等我洗个澡,咱们再出发。”说罢转身走向河边,还不忘回头叮嘱:“转过去不准偷看,两个小机灵鬼。”
河边的芦苇荡正好挡着身影,蒙阿拉和苏梓玉乖乖站在远处,直到听见苏丹落的声音,才转过身。换好衣服的苏丹落【雅雅】牵着两女往商行走,路过街角早餐摊时,她停下脚步,掏出银钱买了热腾腾的肉包和甜粥,递到两女手里:“慢点儿吃,别着急,小心烫着。”
一路说说笑笑到了耶律智椰商行,苏丹落【雅雅】刚开口向掌柜询问耶律智椰的下落,蒙阿拉就往前凑了凑,脆声补充:“就是漠北的副首领耶律智椰,他是我舅舅,也是你们商行的大东家!”
掌柜一听这话,脸色瞬间白了,连连摇头:“不知道,不知道!心里徐管家早就放了话,想继续干活就听他的,不想干就赶紧走!谁敢提东家的名字,谁就别想出这个门!”他说着往后缩,慌慌张张摆手:“姑娘请留步,我这就去禀报俆管家!”
蒙阿拉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委屈地攥着苏丹落的衣袖。苏丹落【雅雅】赶紧蹲下身体,抱着她的头轻声安慰:“好了不哭不哭,阿拉不是有我在吗?”她指尖轻轻蹭过蒙阿拉泛红的眼角,声音软得像浸了温水,“也许你舅舅出了趟远门,等见到管家,他要是敢不老实,姐姐自有办法让他开口。”
蒙阿拉埋在她肩头点点头,一旁的苏梓玉却攥着软鞭的手松了又紧。她没上前打断,悄悄走到苏丹落身后,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衣角,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姐姐,等下要是管家难缠,你别自己动手。”见苏丹落回头,她又赶紧补充,眼神悄悄瞟着蒙阿拉:“我昨天练软鞭时,已经能缠住中天位中阶的木桩了,我护着你和阿拉,你不用累着。”
苏丹落【雅雅】心里一软,伸手揉了揉苏梓玉的头发,指尖蹭到她耳尖的软毛:“好啦好啦,你也是我的宝。”她故意放柔声音,凑到苏梓玉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等下要是管家真难缠,就靠你用软鞭帮姐姐镇场子,好不好?”
苏梓玉眼睛瞬间亮了,攥着软鞭的手松了些,嘴角悄悄翘起,却装作镇定点头:“嗯!我肯定不让他欺负姐姐和阿拉!”
就在这时,掌柜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徐管家来了!你们有什么事,跟徐管家说吧!”
苏丹落【阿骨】一直暗中控制着蛊虫,时不时将手放进袖口摸着核桃——不使用笛子,是因为笛子太大不方便,且当着面吹容易引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