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他!别让他死了!”燕侠翎厉声吩咐,转头看向沈生澜,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后怕,“多亏姑娘心细!否则真让这杂碎死了,线索就断了!”
沈生澜看着那枚蛇纹铜钱,心中冰冷。
官映雪这是狗急跳墙了?还是得到了南宫祈霁即将抵达的消息,想抢先一步除掉她这个“隐患”?
“燕爷,此事恐怕还没完。”沈生澜沉声道,“他们此次行动失败,必会惊动其同党。需得立刻顺着这枚信物和……他靴上的赤霞山泥土这条线索,追查下去,务求将其在扬州的据点连根拔起!”
燕侠翎重重点头:“姑娘放心,我这就去办!静语苑我会再加派一倍人手!”
他匆匆带着那俘虏和信物离去,院子里很快被打扫干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和那短暂的厮杀,却如同烙印,刻在了这个夜晚。
沈生澜回到房中,安安已经被嬷嬷哄着重新睡下,只是小眉头还微微蹙着。她坐在床边,看着儿子恬静的睡颜,手指无意识地拂过左耳那枚冰凉的紫玉耳坠。
官映雪……“黑蛟”……
她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次日一早,她便通过云锦阁的隐秘渠道,发出了两道指令。
一道是给苏东家,让他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全力追查“黑蛟”在扬州的残余势力,尤其是与赤霞山废弃砖窑可能相关的线索。
另一道,则是给她暗中发展的那几个中间人,让他们暂停所有明面上的活动,转入更深层的隐匿状态,同时留意市井中关于晋王行程和官家的一切风吹草动。
她必须掌握主动权。
接下来的两日,静语苑外松内紧,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燕侠翎那边似乎有了进展,整日不见人影。
沈生澜则安心待在苑内,陪着安安读书习字,仿佛对外界一无所知。
第三日黄昏,燕侠翎终于回来了,脸上带着疲惫,眼神却亮得惊人。
“姑娘,查到了!”他屏退左右,压低声音对沈生澜道,“根据那枚信物和赤霞山的线索,我们顺藤摸瓜,端掉了‘黑蛟’在城西的一个秘密联络点,擒获三人!据他们交代,官映雪确实下令,不惜一切代价,要在晋王抵达前,将您……和小公子,‘处理’掉。”
沈生澜眼神一寒。果然如此。
“还有,”燕侠翎语气更加凝重,“他们招认,官映雪似乎与北边来的某些人也有联系,具体身份不明,但似乎在密谋什么事情,可能与……边关军务有关。”
北边来的?边关军务?沈生澜心中一震。
官映雪一个深宅妇人,竟敢插手军务?这背后定然有官家残余势力的影子,甚至可能牵扯更广!
这消息,比她预想的还要惊人。
“消息可靠吗?”她沉声问。
“交叉审问过,基本属实。”燕侠翎肯定道,“爷那边,我已经通过紧急渠道将消息送出去了。”
沈生澜点了点头。
南宫容璟此时离扬,恐怕也与边境或朝中某些动荡有关。
官映雪此举,无疑是撞在了刀口上。
“那几名俘虏……”
“爷临走前有吩咐,涉及军务,格杀勿论,不留后患。”燕侠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已经处理干净了。”
沈生澜默然。这就是权力的游戏,冷酷而血腥。
“晋王殿下,何时抵达?”她转而问道。
“最快明日晌午。”燕侠翎答道,“姑娘,晋王来者不善,您……”
“我知道。”沈生澜打断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畏惧,只有一片沉静的冰冷,“该来的,总要来。”
她抚摸着耳垂上的紫玉耳坠,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
南宫祈霁,官映雪。
你们费尽心机,不择手段。
那就看看,在这扬州城,究竟谁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