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支柱崩塌……能量失衡……世界湮灭……
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令人窒息的末日图景。而她,竟然是导致这一切的“关键变量”?
官映雪居然是核心剧情人物?那个恶毒愚蠢、最终自取灭亡的女人,竟然是维系这个世界存在的支柱之一?这简直荒谬得让人想笑,可沈生澜嘴角刚扯动一下,便尝到了喉咙深处翻涌上来的苦涩。
她一直以为,自己反抗的只是一本既定的虐文剧本,挣脱的只是施加在她个人命运上的枷锁。却从未想过,她的反抗,竟可能拉着整个世界一起陪葬!
还有那所谓的“新核心”——“隐世血脉”与“命运之子”。
沈生澜猛地转头,目光死死锁住身旁熟睡的安安。
月光下,儿子的小脸白皙红润,睫毛长而卷翘,睡得无比香甜,对即将可能降临的灭顶之灾毫无所觉。
命运之子……会是他吗?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野草般在她心中疯狂蔓延,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和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恐慌。
如果安安真的是所谓的“命运之子”,是稳定这个濒临崩溃世界的新核心,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将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所有觊觎力量、企图掌控世界线之人争夺的目标!
不!绝不可以!
沈生澜下意识地伸出手,将安安连人带被子紧紧搂进怀里。
孩子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寝衣传来,温暖而真实,驱散了一些她四肢百骸的冰冷。
她可以不在乎这个世界是否湮灭,但她绝不能失去安安!
这是她穿越以来,历经磨难、苦苦挣扎守护的唯一珍宝,是她在这个陌生时空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系统的“应急修复程序”听起来更像是一个最后的补救措施,甚至可能是一个新的陷阱。
与系统合作?寻找新核心?她根本不信这个冰冷的东西。它最初发布的任务是让她走向死亡,如今又抛出世界灭亡的威胁,其目的究竟为何?
她必须弄清楚两件事:第一,“隐世血脉”究竟指什么,是否真的与安安有关;第二,除了系统,是否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应对所谓的“世界线崩溃”。
天色微亮时,沈生澜轻轻放开安安,替他掖好被角。她脸上已看不出夜间的惊惶,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必须行动。
用早膳时,她状似无意地对严嬷嬷吩咐:“嬷嬷,我昨夜睡得不安稳,总觉得心神不宁。你今日去库房,将我嫁妆里那尊小的白玉观音请出来,供到小佛堂去,我要早晚为安安祈福。”
她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近距离、仔细地检查安安的身体,看看是否有任何不寻常的“标志”或“特征”。
原主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关于特殊血脉的信息,她只能靠自己。
严嬷嬷不疑有他,连忙应下:“夫人放心,老奴这就去办。小公子洪福齐天,定会平平安安。”
趁着安安上午跟着武师傅练基础功的间隙,沈生澜借口要亲手为儿子缝制里衣,将安安唤到跟前,帮他擦拭汗水,更换干爽的里衣。
她的动作温柔而自然,指尖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不着痕迹地拂过安安后背、手臂、前胸的每一寸皮肤。
没有胎记,没有纹路,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异常。
她心下稍安,却又不敢完全放松。或许,这种“血脉”标志并非肉眼可见?
午睡时,她守在安安床边,指尖轻轻搭上他的手腕。她不通内力,但穿越前后积累的医药知识让她对气息和脉搏异常敏感。安安的脉象平稳有力,充满生机,与寻常健康孩童无异。
难道是她猜错了?“命运之子”并非安安?还是说,这“隐世血脉”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能激发?
种种疑虑盘踞心头,让她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