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真的要在这时回去谢家认亲吗?”
丫鬟玉潭十分不能理解自家姑娘是怎么想的。
谢家正被抄家着呢!
现在回去,不就是上赶着被牵连吗?
旁人遇见这样的事儿,生怕避之不及,被扯上什么关系。
她家姑娘倒好……
不远万里,火急火燎的就来了!
谢令睁开眼,掀起车帘一角,看向此时面若死灰,手脚皆戴了镣铐,被几个官差推搡着的谢家众人。
“瞧着与我倒是无人与我有相似之处……”
可卦象所示,应当也不会有错。
谢令轻吐了一口气,掐诀以血脉之力,再次确认了一番她与谢家人的关系。
的确是有血缘羁绊。
只是与她最有羁绊之人,似乎并不在这儿啊。
玉潭见她也似有迟疑,不免见缝插针的劝道:“姑娘,就算您想认亲,也大可以等谢家去了流放之地后,悄悄的找上门去,如此也还能接济一二,而不是……”
而不是现在就冲上去,被人一锅端走啊!
“谢家主家犯了大不敬之罪,皇上如今可正在气头上,谁劝就砍谁脑袋,姑娘您又何苦——”
玉潭话说了一半,谢令已经确认了自己与谢家的亲缘关系,放下车帘,朝她看了过去:“气头上?他没回信?”
说着,已经皱起了眉头。
玉潭一噎:“那倒是也没有。”
她从荷包里取出一节细竹筒,从里面倒出来一张皇家专用的明黄纸条递给谢令。
“小五子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可以不砍头不打板子,但必须滚得远远的,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否则只要看见谢老大人那张脸,他就觉得命短了半截儿。”
“还说您要是不同意,他就不干了!立马收拾包袱来跟您蹭吃蹭喝……”
谢令缓缓打开那张还没一截手指长的明黄纸条,只在上面看见两个字:好咧!
她抬眼看向还在喋喋不休的玉潭,很不明白,这小丫头是如何从简短的两个字里,提取这么长一大堆话的。
玉潭眨眨眼:“金鳞卫已经到天牢了,不过小五子说,至少也要等过了午时,再宣读赦免谢家男丁,改凌迟为流放的圣旨,不然他实在是气儿不顺!”
谢令白了一眼:“毛病。”
说着,就要起身下车。
玉潭哽咽着高喊了一声:“姑娘!”特像号丧。
谢令扭头看她。
“您真的要去啊?谢家女眷可是要流放去辽东,边境苦寒,您身娇肉贵如何能受得了……”
玉潭泪眼婆娑的想要劝谢令改主意。
谢令见她也确实没别的话说了,丢下一句“照顾好家里”,就毫不迟疑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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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从被抄家流放的噩耗中回过神来的谢家人,看着流放队伍里,莫名多出来的少女,还有些恍惚。
“娘,这真是二弟流落在外的女儿?”
没听说过啊!
谢家大夫人崔氏扶着谢家老夫人的手臂,对这突然找上门来的少女,很是不理解。
且不说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谢家血脉,便是——也不该在这时候找上门来,白白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