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见她心虚跟个鹌鹑似的,顿时没给她好脸色。
“好了!无凭无据,谁都不许再说那些乱家的话!尤其是你,老三家的,往后要是再这样碎嘴编排你的几个妯娌,可别怪我家法伺候!”
潘氏下意识咬住了肿着的嘴,牙齿啃在破烂的口疮上,顿时疼的她又飙出眼泪来。
她红着眼睛应了声:“是……”
谢老夫人又顺势敲打了其他几个媳妇。
尤其着重敲打了那几个庶房的媳妇。
谢家总共七房兄弟。
除了老大、老二、老三是谢老夫人是亲生,其余要么是谢老爷子的养子,要么是妾室所出的庶子。
“这一路流放过来,每天只能啃几口窝窝头的日子,不也过来了。好歹昨晚上也算吃了个饱,少吃一顿早饭饿不死,且各自出去,寻些能吃的东西回来,才是要紧。”
谢老夫人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
“行了,都散了吧!”
崔氏等人恭顺的屈膝应是,心里对找吃的这事儿,却没什么底。
一路流放过来时,谢令倒是有意无意的,教过她们辨认野菜。
可等走到辽东,早就已经遍地枯黄,哪还有什么野菜?
想摘几片树叶子,都只能看得见光秃秃的枝丫。
“大嫂,这、这我们去哪找吃的啊?”
“是啊,难不成要上山打猎、下河摸鱼吗?”
打猎摸鱼什么的,她们在京城时,倒是也时常会做。
可那都是去围场里,打些由家仆饲养的山鸡、野兔,偶尔猎只狍子或者小鹿,也大多都是由专门的人,把猎物绑好,固定着给她们射猎。
就算力气不够,拉出去的箭射不到也没关系。
自会有人拿着主家人的箭,帮忙插进猎物的脖颈上。
下河摸鱼就更是了……
她们也就是坐在船上,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吟诗作对的,兴致来了,就随便抛两网下去。
反正无论抛的对不对,能不能网到鱼,自会有那懂事儿的仆从,挑了个大鲜活的河鱼,挂在网上,哄她们高兴,也尝上个新鲜。
世家贵族,做这些,都不过是取乐的手段。
可如今,她们却是在面临生存困境。
不会有仆从家奴,把猎物绑好了放在她们眼前,供她们随意的采撷。
崔氏一时也没了主意。
实在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就是再怎么擅长打理家事儿,这会儿面对一穷二白、四处漏风的家,也是不知从何处入手才好了。
“不如我等下,到村里各家拜访拜访,看看能不能用柴换些吃的。”
沈谰雪提议着说:“大嫂你就按娘说的,去县城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接到些绣活回来,等赚到银钱,有了进项,自然就好周转起来了。”
“剩下的姐妹们,便先进山捡柴,若能找到吃的最好,找不到,多捡些柴回来,也是好的。”
“从前家中后厨,总是要买不少的柴,每旬光是买柴的支出,就足足要四两四钱银子!”
“咱们多捡些柴,回头就是拿去卖,指不定也是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