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姜笙笙,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南雪芙在心里千刀万剐了。
她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梦里是一片灰暗的废墟。
陆寒宴站在她对面,手里举着一把黑洞洞的枪,枪口直直的对着她。
“陆寒宴……”
她想喊他,却发不出声音。
下一秒,枪响了。
并没有子弹打在身上的疼痛。
她看到陆寒宴扔了枪,跪在地上,那双平时总是不可一世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他在哭。
哭得撕心裂肺,绝望得让人心碎。
姜笙笙想跑过去抱住他,想告诉他自己没事。
可无论她怎么跑,都靠不近他。
那种无力感让她在梦里急得满头大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现实中。
陆寒宴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安稳,低头看去,发现姜笙笙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心疼得不行,刚想伸手去擦,却发现姜笙笙脚上的鞋子似乎有些紧,勒得脚踝有点红。
“这鞋子太烂了,回去就给你换。”
陆寒宴嘴上抱怨着,动作却轻柔得不行。
他小心翼翼的把姜笙笙放在沙发上,自己蹲下身,去解她鞋子上的带子,想给她换双舒服的拖鞋。
就在这时,姜笙笙在梦里挣扎了一下,手无意识的在空中抓了一把。
南时樾一直留意着这边。
看到姜笙笙那副痛苦的样子,他心里莫名一紧。
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伸出手,握住了姜笙笙那只在半空乱抓的手。
那只手很小,很凉,掌心里全是汗。
南时樾掏出手帕,动作生疏却温柔的帮她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看着那张惨白的小脸,他眼神里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就像是在看自家受了委屈的小妹。
陆寒宴刚给姜笙笙脱掉一只鞋,一抬头,就看到这一幕。
他心口就一阵酸。
“南时樾!”
陆寒宴猛地站起身,一把拍开南时樾的手,眼神凶狠得像头护食的狼。
“把你的爪子拿开!”
南时樾被拍开也不恼,慢条斯理的收回手,挑眉看着陆寒宴。
“我看她做噩梦难受,安抚一下而已。陆营长也不允许?”
“废话!”
陆寒宴把姜笙笙的手塞回被子里,严严实实的盖好,然后挡在南时樾面前,咬牙切齿。
“这是我媳妇!用得着你安抚?”
南时樾看着他这副炸毛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他故意往前凑了凑,语气挑衅:“现在是你媳妇,以后是不是,那可说不准。”
陆寒宴气笑了,拳头捏得咯吱响。
“你说不是就不是?南时樾,你以为你是谁?天王老子也没本事拆散我们!”
“我有没有那个本事未可知……”
南时樾往后退了一步,靠在机舱座椅上,脸上挂着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但是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他顿了顿,看着陆寒宴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某人要是落地京市,就要见到那位离婚的旧爱了。到时候,某人跟姜笙笙就不好交代了……”
陆寒宴一愣。
什么离婚的旧爱?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有什么旧爱?
就在这时,沙发上的人动了动。
姜笙笙缓缓睁开眼睛。
梦里的枪声和哭声还在脑海里回荡,让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视线逐渐聚焦。
她先是看到了南时樾那张英俊却带着几分戏谑的脸。
紧接着,耳边就回荡起刚才那句话。
落地京市,就要见到那位离婚的旧爱了。
姜笙笙的心猛地一沉。
陆寒宴的旧爱?
那个陆寒宴没娶的人回来了?
“谁的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