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原主这身材,倒是挺有料。”我在心里暗自吐槽,随即又忍不住叹气。这般美人胚子,偏偏要靠装神弄鬼立足,如今把戏拆穿,落得这般境地,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杨秀清那个杀才,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这么个圣女级的大美人,竟然下得去这么重的手,差点把人打烂了。我下意识地抬手,指尖刚触到后背的衣料便顿住,生怕牵扯伤口,对杨秀清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原主的记忆里,这时期太平天国制度还行,军纪尚严,将士们多是贫苦出身,靠着“天父”的信仰抱团求生。只是那圣库制度着实苛刻,军民财物皆要上缴,名义上是“公有共享”,实则多被上层掌控,成了变相敛财的工具。而原主,便是这制度与信仰包装下的一枚棋子,如今棋子失了用处,自然要被弃之如敝履。
“圣女,您还好吗?东王殿下那边……”小侍女见我神色变幻不定,眉眼间满是忧色,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话未说完便怯怯地住了口,显然是怕触到我的痛处。
我闭上眼缓了缓,再睁开时,眼底的翻涌已平复不少。我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几分刚苏醒时的脆弱:“无妨,扶我再喝些水。”
她连忙应声,重新端起碗,这次动作更轻,生怕惊扰到我。我喝了几口,目光缓缓扫过营帐。帐内陈设简陋,除了一张矮榻、一张案几,便只剩墙角堆着的几卷粗布,案几上还放着原主用来“祈福”的桃木剑与几张黄符,透着几分荒诞的意味。
我的目光又透过营帐的缝隙,望向外面漆黑的夜空。帐外传来士兵们的窃窃私语声,偶尔夹杂着几句规整的口令,那些目光如同实质般黏在我暴露的肌肤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觊觎。
我心里明镜似的,他们之所以不敢动手,不过是慑于“圣女”这层最后的身份外壳。一旦这层外壳被剥夺,我面临的,恐怕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命运。
圣女,还真好听,不过,很快不是了,我是知道些天国历史的。
先做些时侯洪宣娇吧,毕竟我刚魂穿而来,对大清的现实环境,对天国的权力格局、人脉关系一无所知,身上又带着重伤,打都打过了,目测暂时没生命危险,不要急,财不入急门。咱现在不是大神棍洪宣娇吗?目测有操作空间……
慌不得,绝对不能慌。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养好伤,再悄悄观察形势。杨秀清虽对原主起了疑心,但“圣女”的尊号尚未正式剥夺,这便是我暂时的护身符。我得借着这层身份,先忽悠点生活费再说。
至于生计,原主记忆里圣库的金银珠宝确实诱人,但那地方定然守卫森严,绝非轻易能靠近。我得先想办法积攒些资本,而我最擅长的化工知识,或许便是破局的关键。
思绪渐渐清晰,焦虑如同退潮般慢慢散去。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感让我的头脑更加清醒。后背的疼痛依旧剧烈,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渗血,帐外的贪婪目光从未消失,杨秀清的威胁也近在眼前,但我的眼神却不再迷茫,多了几分审慎与隐忍。
原主记忆中残留的基础格斗招式、我烂熟于心的化工知识,还有这“圣女”身份暂时带来的庇护……这些都是我的筹码。
“杨秀清,太平天国……”我在心里默念着,“暂且忍一时,等我摸清了路数,自会寻一条生路。从今往后,只有苏云娇,这乱世,我得先活下去。”
烛火摇曳,映着我苍白却沉静的脸庞,寒石板上的血迹渐渐凝固。一场关乎生存与逃离的谋划,没有急于破土,而是在这昏暗的营帐中,伴着隐忍与审慎,悄然埋下了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