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本想带人砸场子,可一看台下黑压压全是人,又怂了。更糟的是,戏里那个贪官,长得竟和他有七分像!
第二天,覃玉派人送去一封信:“赵老爷若愿捐粮百石助建义学,过往之事,一笔勾销。若不愿……明日戏台,主角便是您了。”
赵老爷瘫坐在太师椅上,冷汗直流。当天下午,他亲自押着粮车来到村口,还“自愿”捐出二十亩良田办学堂。
消息传开,周边豪强纷纷低头。
但真正的转机,来自一场葬礼。
郑州城西有个叫王铁柱的汉子,儿子被明军抓去当夫役,死在半道。他悲愤之下,带着全村人拦住华夏军的路,哭喊:“你们说救民,可我儿尸骨未寒!”
向拯民没辩解,而是下令全军列队,为王铁柱的儿子举行公祭。
那天,三千将士肃立,向拯民亲扶灵柩,覃玉诵读祭文。雪魄卧在棺木旁,低吼如泣。
“自今日起,凡为华夏捐躯者,父母赡养,子女教养,田产永保。”向拯民声音沉稳,“此非恩赐,乃天理!”
王铁柱跪地痛哭,随后振臂高呼:“我王铁柱,愿为华夏先锋!”
这一幕,被画成《忠魂图》,贴遍河南城乡。
渐渐地,风向变了。
茶馆里不再传“白虎吃人”的谣言,而是讲“华夏分田”的故事;孩童口中唱的,不再是“妖人夺地”,而是新编的童谣:
“白虎啸,学堂高,
将军分田不用刀。
废苛税,建医寮,
华夏来了日子好。”
向拯民站在城楼上,听着远处隐约的歌声,对覃玉说:“你看,民心不是抢来的,是暖出来的。”
覃玉点头:“可光靠温情不够。我们还得让他们明白——为什么是‘华夏’,而不是‘大明’或‘大顺’。”
于是,第二波动员启动。
他们在各村设“华夏讲坛”,不讲忠君,而讲“天下为公”;不颂帝王,而颂“耕者有其田,工者有其器”。柳明甚至编了一套《格致启蒙歌》,用算术、地理、卫生知识替代四书五经。
最感人的是“老兵讲故事”活动。
一位参加过抗倭的老卒,拄着拐杖走上讲台:“当年戚家军打倭寇,靠的是军纪严明、爱民如子。如今华夏军,比戚家军还仁!他们不抢粮、不奸淫,还帮我家修房——这样的军队,不该支持吗?”
台下掌声雷动。
一个月后,河南各地自发组织“义勇团”,协助华夏军维持治安、运送物资。更有青壮主动报名参军,理由只有一句:“我想让弟弟妹妹,能安心上学。”
向拯民知道,北伐的根基,终于扎下了。
夜深人静,他与覃玉在灯下整理民情简报。雪魄卧在门口,月光洒在它雪白的皮毛上,宛如一尊守护神。
“你说,我们真的能‘恢复华夏’吗?”覃玉轻声问。
向拯民放下笔,望向窗外繁星:“华夏不是一座城,不是一个朝代,是千万人愿意为之活、为之死的信念。只要这信念在,华夏就在。”
覃玉笑了,眼中含泪:“那我们就继续,把这信念,种进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人心里。”
远处,更鼓声起。
而在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上,
一颗名为“希望”的种子,
正悄然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