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二月之后,天气愈来愈多变,昨日还是暖阳高照,今天便是寒风凛冽,轰雷鸣响,桃枝绽苞,寒意尚未消退,万物已经复苏,准备迎接春天。
江明棠从“情伤”中走出来以后,她的师父杨秉宗,总算是松了口气。
之前他可是日日担忧,生怕徒弟一蹶不振。
如今江明棠好些了,他便迫不及待地教她排兵布阵之法,当然,奇门遁甲之术也在学着,为的就是让她无心去想旧事。
庭院廊下,江明棠正在读着兵书。
没多久,门房来了:“大小姐,靖国公府祁世子来了。”
江明棠:“让他进来。”
前日在天香楼,祁晏清都用条件求她了,江明棠自然也是守诺的。
那天她在他面前哭了以后,祁晏清的好感度已经到了90点,她的积分余额也来到了2232点。
所以,她怎么可能不理他。
她还要挣钱呢。
门房脸色有些尴尬:“祁世子说,他不进来。”
“嗯?”
“他说,您之前把他拒之门外,他有点生气,让您亲自出去见他。”
江明棠翻书的手一顿。
门房见大小姐的脸色微沉,赶忙将手中的东西奉上:“祁世子还说,您先别急着生气,先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出去。”
她接过那东西,翻开一瞧,有些怔住。
这是靖国公府的谏折,而上面是针对人口户婚,提出的管理条例跟律法。
最下方盖有东宫印章,以及皇帝御印,回复的皆是允字。
这意味着,这些管理条例跟律法得到了至高掌权者的认可,以后会在全国推广实施。
看着这封奏折,江明棠久久未言。
那天她为什么哭泣,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等擦干了眼泪,也就过去了,不再细想。
现在看到这封奏折,她才明白,她是在为许多可能会遭受,或者正在遭受痛苦的女子们哭泣。
但她更没想到的是,祁晏清这般性子的人,竟然会去办这么一件事,还办的这么迅速。
怪不得他口气这么高傲呢,不进来就算了,还敢要她出去见他。
换作之前,江明棠早就让他滚了。
现在嘛。
看着那封奏折,江明棠起身更衣。
片刻后,她在侯府门口看见了靖国公府的马车,却没见到祁晏清。
“世子人呢?”
门房恭敬回道:“在车上,还未下来呢。”
江明棠嘴角一抽,行至马车前:“祁晏清,你要在车上坐到什么时候?”
车帘被侍从掀开,宽敞的车内,祁晏清身着锦衣,眉目如画,正仔细品着茶,看起来清冷矜贵,如同谪仙人。
听到她的话,他淡淡道:“我还想问江小姐呢,怎么现在才出来,让我在这等了许久,难道贵府便是这般待客的吗?”
江明棠见他装模作样,好笑道:“大门开着,你自己不会进啊?”
祁晏清看她一眼:“江小姐未太不讲究了些,我堂堂靖国公府世子,登门拜访,府上该通传,焚香,再……”
“你爱进不进,我回去了。”
见她转过身去,祁晏清脸色一滞:“哎,江明棠,你别走!”
他瞬间起身下车,快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衣袖:“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江明棠眉梢微挑:“不是嫌我不讲究嘛,那世子不继续在车上坐着,下来干什么?”
祁晏清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还不是,怕她又不理他了。
当然,这点祁晏清是不会承认的。
他试图找回场子,指责她居然疏待贵客。
可一低头看见她身上的锦衣,再往上看,头上居然还戴了首饰,心下微愣。
门房刚才可是告诉他,大小姐应当是在家中看书。
一个闲在自家看书的闺阁小姐,怎么会打扮得这么华丽?
她是为了见他,才打扮的。
这个念头令他心情大好。
算了。
江明棠这么看重他,他就不跟她计较了。
“我有话跟你说,天冷,上车。”
江明棠眉头微皱:“不能进府里说吗?”
他摇了摇头:“算了,我不进去了,我还得抓紧去各处官署,将条例执行下去。”
看在那奏折的份儿上,江明棠纵容了他一次。
她跟着他上车,待到车帘落下,祁晏清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你,原谅我了吗?”
说这话时,他竟然有些忐忑。
江明棠想了想:“勉为其难吧。”
这几个字让祁晏清松了口气:“这么说,你愿意嫁给我了?那我明天就来提亲。”
她无语:“祁晏清,你听不懂人话?我说的是勉为其难原谅你,不是要嫁给你。”
他疑惑:“这有区别?”
“……哪里没区别?”
“你原谅我,说明你在给我机会,那你迟早会喜欢我,肯定就要嫁给我啊。”
祁晏清回答的理直气壮。
江明棠:“……”
她要是也能这么自信的活一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