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是个脸上带疤的,阴恻恻开口:“哼!还真有不怕死跟来的!把东西留下,赏你们个全尸!”
是老刀把子的人!他们真有接应,还埋伏在了对岸!
“留你祖宗!”姜离脾气火爆,短铁锹脱手飞出,带着风声砸向疤脸汉!
疤脸汉没料到她这么悍,狼狈躲开。袁守诚趁机冲过石桥,铁尺直取旁边一人。
李司辰拉起苏锦书:“快过桥!”自己拔出匕首,紧盯着对岸和身后。那些被暂时逼退的尸蹩,又开始蠢蠢欲动,向桥头爬来。
王胖子连滚带爬冲过桥。李司辰和苏锦书也紧跟过去。脚刚沾对岸的地,就陷入了混战。
对方人多,但姜离和袁守诚身手了得,一时打得难解难分。李司辰护着苏锦书,借着乱石闪转腾挪,用匕首格开冷箭。
“砰!”
一声枪响!子弹打在李司辰脚边,崩起一串火星子!
对方有枪!
“找石头躲着!”袁守诚大吼。
几人赶紧缩到几块大钟乳石后头。对方仗着有枪,子弹“砰砰”地打在石头上,碎石乱飞,压得人抬不起头。
“姥姥的!他们还有喷子!”王胖子脸白得像纸,缩着脖子不敢动。
“不能硬拼!”
李司辰脑子飞快地转,眼睛扫视四周。这岸的洞子更大,怪石更多,远处好像还有岔路。他瞅见旁边石壁上有些人工凿出的凹坑,里面好像放着陶罐。
“苏姐,看那边凹坑里!”李司辰指着那边喊。
苏锦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借着对方开枪的火光,看到凹坑里摆着几个密封的陶罐。
“看形制……像是汉代的器物。可能是盛灯油或者祭祀用油的……”
油罐?李司辰心里猛地一亮。他想起下来时看到暗河水挺缓,要是能点火……
一个冒险的念头窜出来。
“舅公!姜离姐!帮我挡一下!”
李司辰吼了一嗓子,猛地从石头后窜出,借着钟乳石和石笋的遮挡,猫腰冲向那些凹坑!
“找死!”对方子弹追着他打,打得石头碎屑四溅。
子弹‘嗖嗖’地擦着石头边飞过去,崩起的石屑打在脸上生疼。
李司辰能听见自己心口像打鼓一样‘咚咚’响,后背的冷汗早就把衣服溻透了,贴在皮肤上冰凉。
他咬紧牙关,连滚带爬冲到一个凹坑前,抱起一个沉甸甸的陶罐,闻着有油味,用尽力气砸向对面!
陶罐飞过去,“啪嚓”在对方面前摔得粉碎,黑乎乎的火油溅了一地!
“是火油!散开!”疤脸汉子嗓子都喊劈了。
可火油见火就着,‘轰’一下蹿起老高,热浪扑面而来。
两个躲闪不及的伙计当场成了火人,哭爹喊娘地打滚,剩下的也被火舌逼得连连后退,阵脚全乱。
李司辰胳膊抡圆了,另一个沉甸甸的陶罐带着风声就甩向了石桥。陶罐砸在石头上,‘嘭’地碎裂,黑乎乎、黏答答的火油溅得到处都是。
同时对姜离大喊:“姜离姐!火!”
姜离瞬间明白,短铁锹在石头上猛地一划,爆出一串火星,点燃了备着的火绒,甩手扔向溅满火油的石桥!
“轰——!”
火焰猛地蹿起老高!不但点着了石桥,连对岸地上的火油也烧了起来!一道火墙呼呼地烧起来,隔开了两边!
那些重新聚到桥头的尸蹩,被大火一燎,噼啪作响,烧焦的臭气弥漫开来,瞬间乱成一团,再不敢上前。
火借油势,越烧越旺,暂时挡住了追兵。
“走!”
袁守诚当机立断,带着几人猫腰钻进洞窟深处一条狭窄的岔路,一路狂奔。
直到听不见身后的动静和惨叫,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咳……咳咳……娘嘞……差点……差点变成烤全羊……”
王胖子瘫在地上,呼哧带喘,话都说不利索了。
姜离赶紧查看袁守诚的肩膀,伤口又崩开了,血渗出来。她麻利地重新包扎。
苏锦书靠着冰凉的石壁,脸色发白,但眼神还算镇定:“刚才那些陶罐……是汉代的东西。用来放长明灯油或祭祀用油。这墓……年代比想的还要久。”
李司辰也靠着石壁,心还在咚咚狂跳,刚才真是从鬼门关前爬回来的。他摸了摸工具包,镇魂镜还温温的。
“刚才……多谢了。”苏锦书看向李司辰,声音不高。
李司辰摇摇头,刚想开口,耳朵忽然一动。
“嘘……别出声……听……”
一阵细微、却连绵不断的“沙沙”声,从前头更深更黑的洞里传出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那动静……像是无数只脚在爬。
空气中,那熟悉的、让人作呕的尸臭味,又飘了过来,比刚才更浓。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又揪紧了。
(第六十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