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也好,卫国公府也罢,她看不得那些乌烟瘴气的事。
……
第二天一早,管家就耷拉着脑袋来禀报,说世子妃院里传话,称身子还没好利索,怕过了病气,就不来请安了。
至于祁煜。
“小公子说身上疼,动不了。”管家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尖。
花厅里,祁晏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疼?昨日推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他疼?”
洛晴川正拿着把小银剪修窗台那盆兰花的枯叶,闻言抬眼:“推人?”
“昨日家宴前,我亲眼看见他把哲浔推到假山上。”祁晏语气硬邦邦的,“那孩子哭了一晚上。他倒好,今日就装起病来了。”
“是么。”洛晴川放下剪刀,“那我去看看。”
祁晏一愣:“您要去做什么?”
“既然一个说被欺负了,一个说受伤了,总得亲眼瞧瞧。”洛晴川理了理袖子,“走吧,你带路。”
祁煜住的院子在国公府东侧,叫清晖院。
名字起得亮堂,可走进去却觉得冷冷清清的。
几个洒扫的丫鬟见世子来了,都慌慌张张地行礼。
屋里没点炭盆,寒气渗进来,让人手脚发凉。
祁煜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小脸煞白,一见祁晏就往后缩了缩。
“父亲……”
祁晏没应他,转身对洛晴川道:“您看,这不是好好的?”
洛晴川走到床前,她伸手想去探他额头,祁煜却猛地往后一躲,被子滑下来,露出半个肩膀。
那肩膀瘦削得很。
“哪儿疼?”洛晴川收回手,轻声问。
祁煜咬着嘴唇,半天才小声道:“手……手疼。”
“我看看。”
孩子迟疑着伸出左手。手腕处确实有些红肿,像是扭着了。洛晴川托着他手腕,指尖轻轻按了按,祁煜“嘶”地吸了口凉气。
“怎么弄的?”
“昨日……昨日在花园,不小心摔的。”
“在花园?”祁晏冷笑,“不是在假山边上推人的时候摔的?”
祁煜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却倔强地没掉眼泪,只低声道:“我没有推他。”
“还嘴硬!”祁晏声音陡然拔高,“我亲眼所见!”
“你看见什么了?”洛晴川忽然问。
祁晏一怔:“看见他推哲浔……”
“推的哪个位置?用的哪只手?推完之后,温哲浔是往哪个方向倒的?撞在假山哪块石头上?”洛晴川一连串问题抛出来,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
祁晏张了张嘴,一时答不上来。
昨日他只是远远瞥见哲浔摔倒喊疼,祁煜站在旁边。
具体细节,确实没看清楚。
洛晴川不再看他,转头问祁煜:“昨日在花园,到底怎么回事?”
祁煜抽了抽鼻子,小声道:“温哲浔说洛姑娘是我爹新娶的妾室,我不信,他就骂我没出息,还动手推我,我的手就是那时候扭着的。”
“然后呢?”
“然后,他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于是故意往假山上撞,栽赃成是我推的。”祁煜越说声音越小,“父亲和董雪姨母来了,他就哭,说我推了他……我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