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栖打了个哈欠,“我以为他就是来问我订婚宴的事,搞清楚了就会走,没想到问清楚后,他就吵着要复婚,简直莫名其妙。”
“还想复婚?他臭不要脸!”关明夏气得提高了音量,我跟你说——”
她立刻将今天从贺云帆那里听来的事,言辞激烈地全盘告诉了姜栖。
重点强调了在姜栖出国当天,宋秋音就恰好病重垂危,陆迟不仅亲自去医院探望,还找来顶尖专家团队医治,直到宋秋音病情稳定,他才隔了三天,飞来英国去找姜栖。
姜栖在视频那头静静地听着,原本还有些睡意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最后彻底冷了下来。
她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讽刺的念头。
该不会是陆迟全力救治宋秋音后,发现她无药可医,命不久矣了。
这才退而求其次,想起她这个前妻,又跑来嚷嚷着复婚?
她在他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可以被取舍的选项吗?
关明夏还在那头义愤填膺地说,“你可千万不能心软!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别忘了他之前是怎么一次次袒护那个臭蚯蚓,让你受了多少委屈的!”
姜栖看着好友为自己着急的样子,压下心头的翻涌,坚定地回答,“放心吧,我不会忘记的。”
关明夏似乎还不放心,又絮絮叨叨列举了陆迟之前的诸多罪状,生怕姜栖“好了伤疤忘了疼”。
姜栖只好一一应下,脑海里被迫又巩固了一遍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心口的壁垒似乎又加厚了一层。
下午没课,姜栖心情有些沉闷,便决定出门散心。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隔壁紧闭的房门,里面似乎没什么动静,陆迟今天倒是没来堵她。
她漫无目的地在伦敦的街道上走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之前踩过点的那家画廊。
目光扫过一排排画作,最终停在了AleX医生点赞过的那一幅画前,脚步像是被钉住一般,站了很久。
画面上是深邃无垠的夜空,一颗流星正拖着璀璨却短暂的光尾划过,那光芒在达到最盛时,仿佛燃烧了所有的能量,极致绚烂,却也预示着转瞬即逝的终结,带着一种悲壮而虚幻的美。
姜栖看着这幅画,渐渐陷入了思绪。
曾经,她也觉得自己抓住了幸福。
那幸福如流星,来得热烈而耀眼,让她以为是永恒。
可就在她沉浸其中时,现实却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
所有的甜蜜和期待,到头来都像是镜花水月。
跟眼前这幅画描绘的景象一样,转瞬即逝,都是虚假的幻象。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想起了那些不愉快。
有些烦躁地转身准备离开,因为还在走神,没注意身后有人,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肩膀。
“吧嗒”一声轻响,对方手中的手机掉落在地。
姜栖连忙收回飘远的思绪,充满歉疚地低下头,下意识用英语道歉,“SOrry! ”
她弯腰想去帮对方捡起手机,而对方也几乎在同一时间俯身准备去捡。
两人的手指不经意触碰在一起。
姜栖像被烫到一样,连忙缩回手,抬头看了他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俊温和的东方面孔。
男人皮肤很白,五官俊美柔和,鼻梁高挺,唇色偏淡。
他穿着一件卡其色针织衫,里面衬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一小节清晰的锁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儒雅又略带疏离的书卷气。
然而,让姜栖微微一怔的是,这张脸……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顾叙白已经先一步捡起了手机,屏幕裂开了几道蛛网般的纹路,他并未在意手机的损伤,对上姜栖困惑的视线,眼底漾开一抹温和的笑意,声音清润,用中文说道,“没关系,又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