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见姜栖沉默不语,心头那股无名火夹杂着醋意再次涌起,不甘心追问,“你们背着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什么勾搭?说得如此难听。
姜栖懒得理会,更没必要向他解释自己和顾叙白是如何相识的,她转身就去拧门把手,门刚打开一条缝,走廊明亮的光线斜斜照了进来,映亮她半边的侧脸。
“等等。”陆迟抬手,再次将门重重关上,室内重新陷入黑暗。
他刚刚确实气昏了头,完全沉浸在被“表哥偷家”的情绪之中。
此刻稍微冷静下来,大脑开始恢复运转,他突然想起顾叙白之前提过——是去年圣诞节那个晚上,在伦敦街头遇到了一个“女疯子”,她遭遇了抢劫,却不要命地从歹徒手里抢回了一块手表,最后又莫名其妙将表都扔下不要了。
顾叙白正是因为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对那个“女疯子”念念不忘,甚至将那块手表珍藏至今。
所以那个“女疯子”竟然是姜栖?
他记忆里的姜栖挺宅的,不怎么爱出远门,常年雷打不动地待在京市。
连关明夏约她去国内其他城市短途旅行,她都兴致缺缺,更别提独自出国了。
去年圣诞节……她怎么会出现在伦敦?
陆迟喉结轻轻滚动了下,不太确定问,“你和我表哥……第一次相遇,是在去年圣诞节的伦敦街头?”
姜栖背对着他,语气冷淡,“你大费周章把我拉到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
见她没有否认,陆迟的心却沉了下去,像坠了一块冰,“我怎么不知道你来英国了?”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还遭遇了抢劫?”
提到“抢劫”二字,陆迟心有余悸。
当初听顾叙白讲述时,他可以完全置身事外,像个看客一样讨论那个“不要命的女疯子”,甚至觉得她很傻。
可一旦得知那个人就是姜栖,想象着她独自在异国他乡的街头,与持械歹徒争夺……
一阵后怕攫住了心脏,若当时那个歹徒真的动了杀心……
姜栖也累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回头迎上他复杂难辨的眼眸,轻描淡写地说,“你当然不知道,那时的你,正忙着在国外私会你的初恋女友,哪里会顾得上我的死活?”
“初恋女友?”陆迟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说宋秋音?”
姜栖冷笑,“不然呢?难道陆总身边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值得你千里迢迢飞过去陪伴的初恋女友?”
“她不是我的初恋女友。”陆迟试图澄清。
姜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哼一声,“陆迟,你这张嘴,还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啊,以前把人家当小宝贝,心疼她在国外孤苦无依,隔三差五就要找出差的借口偷偷跑去陪她,现在人家病了,身体不好了,陆总就翻脸不认人,不管不顾也就算了,还想抹去你们曾经的一切?陈世美都没你这么无情无义。”
说完,她再次用力想去打开门,一刻也不想多待。
陆迟见她显然是误会了去年圣诞节那晚的事,急忙拉住她的手臂,语速不自觉地加快,“我去年圣诞节在英国出差,确实遇到了宋秋音,就那一次,她在伦敦话剧院工作,我表哥,也就是那个姓顾的,他一直想见见宋秋音,所以我才安排两人见面。”
姜栖不屑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怀疑,“呵,你还真是什么脏水都往别人身上泼,你表哥想见宋秋音?你怎么不说你表哥和宋秋音才是一对,你只是在给他们牵线搭桥介绍相亲呢?”
陆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说清他和宋秋音之间那复杂又并非男女之情的过往,尤其此刻姜栖一副完全没耐心听下去的样子,他只能苍白地强调,“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姜栖积压已久的怨气决堤而出,一字一句砸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