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东方孤月已至肖万诚身前。
肖万诚惊恐地抬起手,想要防御或求饶,却只听——
“嘭!!”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
众人甚至没看清东方孤月如何出手。
只看到肖万诚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
整个人离地飞起。
口中鲜血狂喷。
然后像一条破麻袋般,重重摔在数丈之外的地上,溅起一片尘埃!
他蜷缩着身体,痛苦呻吟,哪里还有半分先前趾高气扬的模样?
一招!
仅仅一招!
权倾道盟的黑曜监察使主管,便被揍得像条死狗!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只有肖万诚压抑的痛哼和粗重的喘息声。
无边的屈辱和剧痛淹没了他,但更深的,是刻骨的怨恨!
他将这一切,都牢牢算在了刘长安头上!
都是这个没爹的小杂种!
若不是他强出头,自己怎么会沦落至此?!
还有神火山庄,竟敢如此羞辱于我!
无缘无故坏他好事!
此仇不报,我肖万诚誓不为人!
眼看东方孤月揍了一拳还不解气,眼中凶光更盛,似乎还要上前补刀。
“够了,再闹下去就真出人命了。”
费管家和几位德高望重的家主连忙上前,好说歹说,才将这位煞星劝住。
经此一闹,婚宴的气氛彻底变了味,但无人再敢质疑这位天尊后人的身份。
东方孤月用最霸道、最不讲理的方式,向全天下宣告了他对此子的重视和维护。
同时也对外放出了一个信号。
为难此子,便是与整个神火山庄为敌。
这份护犊之心,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有说服力。
草草吃完已凉透的酒席。
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东方孤月带着刘长安和东方姐妹。
昂首阔步,扬长而去。
回程的马车上,正远离着一气道盟杨家的府邸。
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洒入。
东方淮竹看着身旁神色平静的刘长安,忍了又忍,还是轻声开口道:“小师弟,今日……你不该如此出风头的。”
“那肖家在一气道盟势力盘根错节,今日吃了这么大亏,定然会将你记恨在心,日后恐怕麻烦不断。”
刘长安转过头,对上师姐关切中带着忧虑的眼眸,微微一笑,语气却异常坚定:“师姐,麻烦若来,我一人接下便是。”
前方闭目养神的东方孤月忽然睁开眼。
眼中精光闪烁,哈哈一笑。
声若洪钟:“说得好!这才是我神火山庄的人!”
“路见不平,仗义执言,不为强权折腰!”
“若事事瞻前顾后,畏首畏尾,那还修个什么道,练个什么法?!”
他目光悠远,仿佛透过车窗,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当年,我与你的父亲韩贤弟,正是凭着一腔热血,不为世俗规矩所缚,白手起家,才有了今日的神火山庄。”
“这,才是我们的初衷!”
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绚烂的金红,马车在官道上辘辘前行,拉出长长的影子。
东方孤月望着身旁少年那与故友依稀相似的侧脸轮廓,越看越觉得太像了。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当年与那位惊才绝艳的韩贤弟把酒言欢、快意恩仇的一幕幕。
岁月荏苒,故人已逝。
但那份精神与血脉,似乎又在这孩子身上得到了延续。
他心中感慨万千,最终化为一声欣慰的叹息,无声地融入了晚风之中:
“韩贤弟。”
“你真是后继有人了。”
马车渐行渐远,驶向那被霞光笼罩的群山,也驶向未知却注定波澜壮阔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