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大殿里被调戏了一次,东方淮竹像是真的生了气。
她倒没刻意刁难。
只是偶尔二人相遇时,那双温婉的眸子会恰到好处地掠过刘长安,假装没看见。
这天清晨,后花园。
“两位师姐,早啊。”刘长安远远便瞧见了那对姐妹,习惯性笑着上前招呼。
东方秦兰咬着糖葫芦。
含糊地唔了一声算是回应。
大眼睛滴溜溜转着,看看姐姐又看看小师弟,满脸写着有戏看。
东方淮竹却恍若未闻。
目光专注地落在对面大树上的一只白鹭身上,语气轻柔对妹妹说道:“秦兰,你看那白鹭倒是灵动。”
“可惜就是叫声,太吵了点。”
她侧颜沉静,晨光勾勒出优美的轮廓,也衬得那份无视格外清晰。
“………”
刘长安脸上的笑容顿了顿。
他当然听出了东方淮竹的言外之意,是在拐弯抹角骂人。
真不愧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就连骂人不带脏字。
当然,如果不是骂他就好了。
见东方淮竹还在生自己的气,气头上。
刘长安也便不再打扰。
在默默看了一眼姐妹二人之后。
他便转身离开了。
沿着另一条小径渐行渐远,背影在晨光里显得有些落寞。
“鸡会!”
这一幕,分毫不差地落入了不远处假山后的金人凤眼中。
他阴郁的眼中骤然迸发出狂喜的光芒,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好……好得很!”
他低声自语,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小杂种,你也有失宠的这天!”
“竟敢惹恼淮竹师妹……真是天助我也!”
他心中迅速盘算起来。
这正是他金人凤偷家的大好时机!
若能趁虚而入,加倍关怀两位师妹,逐步取代这家伙在姐妹二人心中的地位。
再好好在师父面前表现……
未来这神火山庄,还不就是他金人凤的囊中之物?
想到这里,他整了整衣袍,脸上堆起自以为最和煦体贴的笑容,迈步朝莲池边走去。
他自信而又从容。
仿佛看到了未来自己迎娶两位师妹,走向人生巅峰,顺便把刘长安踩在脚下的画面。
至于。
另外一边。
刘长安已经回到了后山紫竹林,这处边缘地带自己独居的小院。
此处清幽,翠竹环绕。
是他特意向东方孤月讨来的清净地。
他在廊下竹椅上坐下。
指尖无意识地点着膝盖。
回想起东方淮竹那视若无睹的模样,一直让她生闷气也不是什么办法。
他有错在先。
总得想法子赔礼道歉?
思索片刻。
目光扫过院角那几坛尚未启封的陈酿,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东方淮竹似乎曾无意提过,不喜山庄常见的烈酒,偏爱清淡雅致的果酿。
说干就干。
刘长安起身走向后院一间特意辟出的净室,那里存放着他这些年收集的各类花果与精巧器皿。
他打算亲手酿一种竹露雪梅酿。
取晨曦竹叶尖的清露,配以雪峰寒梅与数味温和灵药,工序繁琐。
但成酒清冽甘醇,余韵绵长,最是合她心意。
此后的日子。
刘长安除了必要的功课与山庄事务,大半心思都扑在了这坛赔罪酒上。
选材、处理、控温、看护……
步步精细,不容有失。
时光荏苒,半月转瞬即逝。
这日黄昏,夕阳将竹林染成暖金。
刘长安小心地完成最后一道封坛工序,将酒坛置于院中阴凉通风处。
虽未完全酿成,但那融合了竹叶清冽、寒梅幽香与淡淡药草芬芳的独特气息。
已隐隐透出,随风飘散。
就在他满意地拍了拍酒坛,准备回屋时——
“咦?好香的酒啊!”
一声清脆带着娇憨的女声突然从竹篱外传来。
刘长安循声望去,只见竹影晃动间,一个娇小的红色身影跃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