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了一圈热闹,从酒楼里买了一只烧鸡,从街上拿了一摞儿胡饼,从街边小摊上买了一罐馋饴,在天色晚时回到家。
她们家是一座典型的四合院,占地两亩左右,有正房,左右厢房,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圃,里面种的有葡萄。
“大娘,来拿吃的!”刚到门口,她同其他的人一样吆唤起儿女来,他们家并没有寻佣人。
“大娘?”钱兰娘又骂开了,“都是讨债鬼!”
说着她自己将东西放在厨房里,厨房里灶台上,啧啧啧,鸡蛋壳剩下的蛋液养了一台蛆。
除了锅台,其他地方摞了厚厚的一层灰。
她看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走到东厢,只见她十五岁的大女儿正在看话本子。
“饭不吃了?今儿可是你们喜欢吃的烧鸡!”
她说着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来了一些细碎的东西,杂七杂八的,玉坠子、银坠子、小花佃,铜钱——
“靠!”她将银坠子扔地上,是锡的,“也不怕上坟的把他拖走,还有这个,真穷,卖都卖不上一个好价,这血沁也是假的!”
“你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点,阿耶回来又要吵架!”
“那个窝囊废,都叫人欺负到面上了,天天只会骂家里人,那可是你弟弟被骂了!”
“你自己看着办,回头我同阿雨约好了,今儿去楼里吃。”
“你也不知道找个能力强点的!”
“那你倒是把我生的再美点啊!”鲁大娘怼了她娘一句,快步出门了。
钱兰娘也不多话,对于有店铺有田地有宗族的郑家大郎,她还是满意的。
她从来不会瞎做梦,像今天见到的那个叫于春的傻子一样,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都过成乞丐一样了,还抬头挺胸的,拼什么呢?
我呸!
以为得罪了她是几句话就能描补回来的?
她安排儿子吃过饭,有些焦躁,又去兄弟家走了一圈,才见丈夫回来。
“你个死鬼,又被那个小狐狸精缠住了?”
“不会说话就少放屁!”鲁捕头哐的一下,刀直接砸在地上。
“我就知道,嫁给你个没本事的,都被人家欺负死了,也是无用,爹啊,娘啊——”
鲁捕头冷冷的看着妻子,若不是看着一双儿女,他看一眼这妻子都是他瞎,“说吧,要干嘛?”
但他知道,不叫她满意的话,她会闹的家无宁日。
“就是凶肆那边一个姓曹的军户,就是你一个战友他娘子,明明是她缝的衣服不合格,但非要说我克扣她,还泼汤栽赃我,不说报复她,我也不是那样人,但总不能欺负了我我男人还照应她吧?”
鲁捕头的视线都要结冰了,他无数次后悔娶了这样的东西!
“阿耶,阿娘毕竟是我和弟弟的娘!她被折了面子我们也没脸,别人会欺负我们的。”鲁大娘子看着她娘这样子很头疼,但这是她娘,她的脸面,她自小人人都说她生在大年初一,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她寻了这么多年飞不上枝头,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她得立威,谁都别想欺负她,她是人上之人!
“现在兵荒马乱的谁还能照应谁,他曹杰自己回乡发财去了指望别人照应他妻子,不能够!”
“还得是你我才能活的像个人样!”钱兰娘满意了。
夜还很长,天上的星星眨了眨眼,又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