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胡同口突然传来警笛声,紧跟着,外面漆黑的夜霎时间被红蓝两色的光给着凉了
“擦他大爷的,警察来了,撤!”破锣嗓子的家伙见状低声喊道。
几乎是在一瞬间,那些家伙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张也长出了一口气,可他并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又等了几分钟,见外面依旧没有动静,他才小心翼翼地从藏身处出来。
此时的胡同里空无一人,只有远处隐约的警笛声。
张也从杂物堆钻出来后,并没有朝警车方向走去,而是选了另外一条道快步离开,绕了好几圈,确认没人跟踪,才打了辆车回家。
回到家里,锁好门,张也瘫坐在沙发上,浑身冷汗,整个人忍不住在不停的哆嗦。
他掏出手机,想打李茂才的名片上的电话,可电话刚按了几个号码便又停住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无数个想法涌入了他的脑袋里,“对方是什么人?真的可信吗?今天这场袭击,来的太过巧合了,是针对他还是针对李家人?或者,根本就是李家人自导自演?因为我会去那个地方毕竟只有他们知道……”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张也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句话的分量。
他拿出那本册子,再次翻开。忽然,他注意到一个之前忽略的细节——在第二页的右下角,有一个极淡的水印,对着灯光才能看清,是一棵树的形状。
树有九根主枝,每根枝梢都垂着一个果实状的东西。仔细看,那些“果实”似乎是...人形。
张也的手一抖,册子差点掉在地上。
他想起李茂才的话:“树在等人。”
等什么人?是在等我张家的人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偏偏等的是我们张家人?
难道是当年进山的时候,我们张家人在那棵树上动了什么手脚?
他盯着那水印,突然想起爷爷教过他一种方法:用明矾水涂在旧纸上,有时能显出隐藏的字迹。家里有明矾吗?好像有,在厨房柜子里,是以前爷爷用来净水的。
想到这里,张也一转身便冲进了厨房,好一会儿他才在橱柜的最底层找到了老爷子留下的明矾。
随即,张也用明矾化了一小碗水,用棉签小心地涂在册子第二页。
慢慢地,纸上浮现出淡黄色的字迹。可那并不是汉字,而是满文。
张也认得一些满文,爷爷在他很小的时候教过。他仔细辨认,断断续续地翻译:
“……白山龙脉……心树通阴阳……以血饲之……可得长生……然树醒……需祭……八门之血……方可开……”
后面的字模糊不清了。
张也看着眼前的这段话心沉了下去。这段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那棵树需要血祭,而且是八门之人的血。难道当年那三十二个人不是意外死亡,而是……
他不敢想下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张也犹豫了一下,可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喂,你好,请问张也吗?”是个年轻的女声,声音很好听,但语气听起来却急促。
张也微微愣了一下后,开口说道:“是我。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李茂才的孙女,李莹。”电话那头的姑娘说道:“我爷爷出事了,在医院。他说有话必须告诉你,关于你们张家的秘密。你能来吗?协和医院急诊科。”
“关于我们张家的秘密?”张也诧异道:“李国栋呢?”
“我叔也受伤了,但不重。求你了,这事关重大。”李莹用略带恳求的语气说道。
张也沉默了几秒,随即沉声说道:“首先我跟李老爷子好像才刚分开没多久,刚才他为什么不说?还有,李国栋既然没什么事儿,那他为什么不给我打,而是让你这个孙女打给我?抱歉,恕我不能过去,因为我信不过你……因为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在给我设套?”
电话那头的李莹闻言顿了顿,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道:“你爷爷是不是留给你一把匕首?刀柄上刻着树纹?”
张也瞳孔一缩,可他并没有回答李莹的话。
“那匕首是一对的,”李莹没有等张也回答,而是继续说,“另一把在我爷爷这里。这是当年八门留下的信物,每门一件。你来了,我拿给你看。”
张也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刀柄上的树纹在灯光下隐约可见。
“好,我半小时后到。”
挂断电话,张也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可能是陷阱,但他必须去。有些事情,有些秘密,一旦开始揭开,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张也换了件衣服,重新把匕首别好,将册子藏进沙发垫子底下,只带了手机和一点现金。出门前,他从门后拿出一根老式的黄铜门闩,约一尺长,沉甸甸的,顺手塞进袖子里。
此时夜已深,北京城的灯火在雨后显得格外清冷。出租车穿过长安街,张也看着窗外流逝的霓虹,忽然想起爷爷常说的一句话:“有些东西,埋在地下是有道理的。挖出来,祸害就来了。”
他现在明白了爷爷的意思。
但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