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风刮得更大了,天地灰败一片,屋子里暗得瘆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容瑾芝推开了柜门,双腿的麻痹让她无法站立,忍着钻心的刺痛,一步步爬了过去。
门帘被人打开,冷风裹挟而入,吹得慕容瑾芝睁不开眼,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夫人?”云嬷嬷愣在了原地。
胡氏的尸体就这样被悬在梁下,随着灌入屋内的冷风,在半空轻轻晃荡,无声无息,死气沉沉。
“娘!”慕容瑾芝扬起头,如同濒死的鱼,嗓子里唯剩下破碎的声音,“娘……是被他们勒死的……”
云嬷嬷的眼泪瞬间落下,慌忙抱起了慕容瑾芝,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外头无人,没人会看见。
夫人已经没了,小姐和小公子不能再出事。
回屋,关门。
云嬷嬷蹲下来,抱紧了神情迟滞的慕容瑾芝,才敢低低的哭出声来,“他们故意把夫人身边的人都支开,连我都……就是为了害死夫人。我可怜的小姐和小公子,你们以后可怎么办?这帮畜生!”
“奶娘,我都看到了!”慕容瑾芝目色猩红,身子绷得僵直,浑身止不住颤抖,“我都看见了!”
云嬷嬷慌忙捂住了她的嘴,“小姐,不能说。你外祖家出了事,所以他们就迫不及待对夫人下手,若是知道小姐都看见了,你哪儿还有命在?小姐乖,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为了你,也为了小公子!”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了家奴的喊声。
“快,夫人出事了。”
“来人啊,夫人悬梁自尽了!”
云嬷嬷泣不成声,死死抱紧了慕容瑾芝,“小姐,忘掉这件事,千万不要说漏嘴,否则你和小公子都会死!奶娘没本事,护不住你们,胡家也护不住你们了。只有活着才能为夫人报仇!!”
慕容瑾芝定定的看着她,忽然晕死过去。
她才六岁,哪儿能经得住这些?
一眨眼,慕容家挂满了白幡。
礼部尚书的夫人不堪病痛折磨,悬梁自尽的消息快速传遍了大街小巷,多少人猜测,为何会死得这么突然?毕竟,胡将,军和长子战死沙场没多久,便出了这档子事,换谁不得多思多虑?
慕容瑾芝醒来之后便起了高热,但还是强撑着身子,跪在了灵堂里,一身素缟,披麻戴孝。她整个人泛着瘆人的苍白,谁喊她都没反应,只管跪在那里给母亲烧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