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啥事?”
沈明月轻轻开口,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有些飘忽:“刘扬,你知道我们那笔投资款是怎么来的吗?”
刘扬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怎么来的?”
“陪着笑脸,吃着不想吃的饭,听着不想听的话,在那些能把人剥层皮的男人堆里周旋,看人脸色,揣摩心思,陪着他们演一场他们想看的戏。”
“他们拍桌子的时候,我得笑着,他们话里藏针试探的时候,我得装着听不懂,刘扬,那不是拉投资,那是在刀尖上跳舞。”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
过了好一会儿,刘扬才颤音艰涩地开口:“明月姐,对不起,如果知道要让你这样,我当初一定开口要一个亿,不能让你白受这委屈!”
“算啦,事已至此,不说这些了。”沈明月吁出一口气,“总之,你知道姐不容易就是了。”
挂断电话,沈明月勾唇笑了笑,转身进校。
刘扬难受了。
僵在原地,耳边反复回响着沈明月的话。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
可他又什么都做不了,无能为力。
各种情绪掺杂一起发酵,最终酿成浓烈的自我厌弃。
他觉得自己像个废物,躲在后面,却让一个女人去前面冲锋陷阵,承受风雨。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点燃。
很快,脚边就散落了好几个烟蒂,夜色笼罩着他颓唐的身影。
他找到秦砚的号码拨了过去,约喝酒。
秦砚果断拒绝,开玩笑说你没有夜生活我还有呢。
刘扬不管不顾的厉声道:“秦砚,今天你必须出来陪我喝点,不然这朋友没得做了。”
秦砚没办法。
“……我真是八辈子欠你的,行行行,老地方是吧?等我半小时。”
挂了电话,刘扬收拾一下准备出门,突然手机又响了。
接通后,还没等他开口,听筒里就传来沈明月又急又委屈的声音,背景音还有些嘈杂。
“刘扬,你说,我今天是不是一天都在店里跟装修进度,一天天累得跟狗一样,我真的很不容易的好不好,回来晚一点你还要怀疑我?”
这劈头盖脸的话直接把刘扬砸懵了。
沈明月今天在吗?
她不在啊!
这……是哪一出?
接着,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很无奈:“我就是问一下……”
沈明月的声音跟着又响起,“刘扬,你知道我很不容易的对吧,你说话啊!”
刘扬:“……”
OK,懂了。
白白忧心这十分钟。
合着刚才那通声情并茂,让他愧疚得恨不得捅自己两刀的诉衷肠电话……
原来他妈的在这等着他呢?!!
“是的,她确实在。”刘扬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对面得到这个回答,很快挂了电话。
刘扬沉默了好一会,又给好友秦砚回一个。
“好像要下雨了,你没出门吧?哈哈哈哈,我突然又不想喝酒了。”
秦砚沉默半晌。
“刘扬,你可真是个狗几把,天上下刀子你也得给老子出门,不然这朋友没得做。”
“……”
刘扬喃喃反驳,“不是我狗,是她太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