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川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微微发颤地抚上木盒的铜扣,定了定神,轻轻一掰,“咔嗒”一声轻响,盒盖应声而开。
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沓码得整整齐齐的银票,朱红印章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他拿起银票,从最小的一百两的银票到最大的一万两的银票一张张点过去,最后汇总一算,足足有将近两万两,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数目委实惊人,只要他不乱花,不买房置业,不购置昂贵的丹药,也不盲目追求武器装备,还有那些奢侈品也是很花钱的,这笔钱足够他在巍京过得随心所欲,实现财富自由。
他摸着银票,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他以前舍不得用的雷符,现在能买几十张囤着防身,只是可惜雷符也就对六品以下的修行者管用,对于已经登堂入室的修行者来说用处不是太大。
如此想着,境界差异在他脑海中浮现。
九品武修可以凭借肉身徒手与豹子、黑熊搏斗,等到八品甚至可以把老虎摁在地上暴捶,当然老虎若是成精了就是山君了,没有六品登堂入室碰不了一点,到了七品就算被大象掀翻,揉一揉胸口就能重新站起。
相较之下,法修根据掌握的法术不同,要么功能性十足,要么杀伤性十足,短板则是防御普遍相当低,若是被人近身偷袭,可能一草叉就撂倒了,同时受到法力限制,一旦耗尽法力就是待宰的羔羊。
至于六品以后,那就彻底脱离了常理范畴。武修哪怕心脏被刺穿,也能凭着一口气撑上片刻,争取反杀的机会,事后救治及时还可以挺过来。而法修的手段就更多了,穿墙、附身、化虎、入梦……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将银票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苏川的目光落在了盒子底部的东西上。
那是一件叠得整齐的皮甲,看着有些陈旧,可是他的指尖刚一碰到,就感到浑身一震——熟悉的力量感从皮甲上传来,毫无疑问这一件皮甲上面也依附着他丢失的力量!
苏川连忙将皮甲展开,借着阳光仔细打量,很快便看出来,这一件皮甲不是普通的皮甲,而是用駮的皮毛鞣制而成的駮皮甲。
駮是一种形似骏马的野兽,白身黑尾,头顶生一角,有老虎的尖牙利爪,发出的声音如同击鼓的响声,能够吃老虎和豹子,其皮毛坚韧无比,可以抵御兵器的劈砍……正因如此,无数修行者趋之若鹜,只为取皮制甲。
理所当然,駮皮甲价格昂贵,就那么一件駮皮甲怕是比他这整座宅子还要金贵。毕竟駮本身就是罕见的异兽,性子凶戾难驯,寻常修行者遇上都要绕道走,更别说猎杀取皮了。最后駮皮并非取下就能用,还得经过鞣制、软化、浸油等数十道工序,一般的皮匠还没有办法处理。
苏川捧着沉甸甸的駮皮甲,想起宁桂和他说过的话,并没有尝试着破坏那一件駮皮甲,事实上就他现在的本事根本破坏不了。
他想了想,抖了抖駮皮甲,像穿马甲似的套在身上。
没有经处理的駮皮本应坚硬如铁,但是处理后制成的皮甲柔软有弹性,贴在身上丝毫不显累赘,弯腰、抬手、转身,各种动作都灵活自如。
苏川穿着駮皮甲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伸手抓住领口准备把駮皮甲脱下来好好研究一下,收回依附在皮甲上的力量,谁知道指尖刚刚一用力,一声轻响,那坚韧得能抵御兵器的駮皮甲,竟像劣质纸张般被他扯出一道大口子。
苏川看着手上半件駮皮甲僵在原地,愣了两秒,伸手揪住身上挂着的另一半駮皮甲,轻轻一扯便扯了下来。
这可是连刀剑都砍不烂的駮皮甲,怎么到他手里就这么脆?苏川想到了什么,猛地捋起自己的衣袖,盯着小臂上的皮肤仔细打量——肤色白皙,肌理匀称,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他皱了皱眉头,从芥子袋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咬了咬牙,在小臂上轻轻划了一下。
没有刺痛,没有鲜血,匕首划过的地方只有一道浅浅的白痕,用手指一擦瞬间消失无踪,皮肤依旧完好无损。
苏川生怕是那一把匕首太钝了,连忙握着匕首走到床边,对着床腿狠狠划去,不需要太用力,木腿立刻出现一道肉眼可见的口子。
匕首是锋利的,那么问题就出在他自己身上。苏川抬手摸了摸小臂,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韧性……所以说他皮肤,现在变得和駮皮一样坚韧了?
想要皮肤变得如同駮皮一样坚韧,哪怕是武修也要练到四五品的境界吧。当然在游戏里面,到达天人合一境界的他,身体比龙鳞更加坚硬,可谓刀枪不入,金刚不坏。
苏川盯着自己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好奇,重新握紧匕首,将锋利的刀刃稳稳摁在指腹上,深吸一口气后猛地加力——指腹因匕首施加用力而泛白,但是伤口不管怎么用力割就是不出现。
一分钟后,他终于放弃了,松开手,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哭笑不得地想,这下可好,以后真要遇上需要放血的情况,自己压根破不了皮。
苏川对着空气狠狠挥了一套拳,好好发泄了一下兴奋,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诚然他的皮肤变得如駮皮般坚韧,不代表他就能高枕无忧了。
他最多就是可以无视一定强度的挥砍和穿刺伤害,若是遇上重锤之类的钝器,一发砸下来,脑震荡都是轻的,骨折自然不在话下,更不要说茫茫多的法术带来的烧伤、冻伤、酸、毒等等。
“不能太贪心,差不多得了。”苏川自言自语着,突然想起还有一个没有打开的木盒,伸手将木盒拿过来,入手沉甸甸的,长方形的形制让他心里有了猜测,那是一个剑匣。
他坐在床沿,将木盒稳稳搁在大腿上,指尖抚过盒面雕刻的花纹,随后轻轻扣开盒上的搭扣,盒盖缓缓展开,一柄长剑静静躺在丝绒衬垫中,剑鞘呈深棕底色,刻着细密的云纹,看着精致却不张扬。
剑柄缠着细腻的绡绳,剑格看起来也并无特别之处,但是苏川清楚,一把剑的灵魂从来都在剑刃上。
他一把拿起剑,左手握住鞘,右手握住剑柄,手腕轻轻一翻,只听“铮”的一声清鸣,长剑应声出鞘,一道暗红的光晕瞬间在屋内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