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他上来,不仅仅是为了宣示主权,似乎也想看看,他在她的圈子里,会如何应对。
而站在角落的宗政麟风,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薄麟天。
他看着那个与自己容貌酷似的男人与西门佳人姿态亲密,与他的朋友们谈笑风生,握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眼神愈发复杂难明。
这场意外的引见,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每个人心中都激起了不同的涟漪。
薄麟天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正式踏入了西门佳人的世界,而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也更加……引人入胜。
他端起侍者递来的酒,轻轻抿了一口,感受着那醇厚的液体滑过喉咙,也感受着身边女人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挑战与悸动。
南宫千晨晃着香槟杯,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向西门佳人:“对了佳人,明天宗政家的订婚宴,你爸妈也会到场。”
西门佳人闻言,端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见地微微收紧,随即又松开。
她点了点头,浓密卷翘的睫毛垂下,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嗯,知道了。也很久没见到爸爸妈妈了……”
她顿了顿,声音里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也不知道妈妈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喧闹的小圈子安静了几分。
司空云裳轻轻拍了拍西门佳人的手臂,带着无声的安慰。
薄麟天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他站在西门佳人身边,能感觉到她周身的气场在提到母亲时,变得有些低沉。
北冥安安心直口快,叹了口气:“Jane阿姨还是老样子吗?唉,赫连家那边……”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在场的人都明白那未尽的含义。
薄麟天安静地听着,脑海中迅速拼凑着信息。
他之前只知道西门佳人与赫连砚修有婚约且她极度抗拒,此刻才隐约窥见这婚约背后更沉重的情感枷锁。
原来,在赫连砚修的母亲去世之后,西门佳人的母亲Jane(简)便一直活在好友临终前的嘱托之中。
那嘱托,无疑与两个孩子的婚约有关。
一边是自己豁出半条命才生下来的、视若珍宝的独生女儿,一边是逝去挚友沉甸甸的临终遗言和两个家族早年的约定。
“当年的婚约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份承诺如同无形的枷锁,让Jane一直深陷在愧疚与两难的痛苦漩涡中。
她爱女儿,不忍心逼迫女儿嫁给不喜欢的人;可她同样重诺,无法轻易背弃对亡友的承诺。
这种长期的内心煎熬,极大地损耗着她的心神和健康。
西门佳人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再抬眼时,那双红色的眸子里已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和锐利,但细看之下,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无奈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