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彩雀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开心过了。
在打过招呼之后,月青语便对着她轻轻招了招手,示意她来到自己身旁坐下,然后询问她在杂役院过得怎样。
宁彩雀似乎已经压抑了许久,听到这个问题,便像一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既有抱怨,也有平日里遇见的一些趣事。
月青语只是淡笑着听着她讲述,过了大半天之后,宁彩雀才惊愕的反应过来自己此行的目的。
她有些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接着看向身旁的月青语开口道:
“师姐,宗门里的传言你不用在意,他们只是在胡说八道,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师姐你有多好。”
听见宁彩雀的话,月青语淡淡一笑,语气平静的说道:“我就知道师妹你是为此而来的,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那些传言本就是我和宗门特意引导的。”
“什么?”宁彩雀张了张嘴,满脸不解的盯着月青语,“那些传言是师姐你散播的?师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有些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自黑呢?
月青语看着她的反应,微微扬起脑袋,一双美眸似乎是凝视着远方,语气略有复杂的轻叹一声:
“因为叶山师弟太耀眼了啊。”
“师姐你也不差,你比叶山师兄更加厉害。”
宁彩雀闻言站了起来,神色激动的握紧拳头,脸色涨红的喊道。
月青语看到她的反应,就知道她没有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便又解释了一句:
“师妹,我的意思是叶山师弟的表现,让修行界感到了畏惧,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们玄清宗之内。”
“以前宗门里吹嘘我天资有多好,世间大多数宗门都并不在意,如今有了叶山师弟的先例,他们自然会将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
宁彩雀也不傻,听到月青语的解释之后,她顿时反应过来了,随即她一脸担忧的看着身旁的师姐,语气关切的说道:
“所以他们可能会像对待叶山师兄那样,不顾规矩的对师姐出手是吗?所以师姐你才……”
“那过段时间宗门是不是还会宣布师姐你因为那些传言,导致道心受损了?”
她觉得要提前问清楚,免得到时候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时,自己会因此不安。
月青语轻轻地摇了摇头,“那样就太过刻意了。”
随即她看向宁彩雀说道:“具体怎么做到时候宗门会安排,师妹你不必担心,不过,倒是要感谢你为我打抱不平。”
宁彩雀微微低下头,“我也没有做什么,而且我这样会不会破坏了师姐的行动?”
“不,你做的很好,很有意义,若是连跟我最亲近的你都没有什么反应,其他人又怎么会相信呢?”
宁彩雀听见这话,顿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她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
“不过虽然知道这些传言是师姐你们传播的,但是那些弟子居然真的怀疑你,真的太过分。”
她很是心疼的看着月青语,“明明当时师姐你一身血衣,他们居然视而不见。”
月青语见状,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的说道:
“师妹,宗门是由一个又一个不同的人组成的,人心是世间最复杂的存在,一个宗门上下朝着同一标前进时,也会有着各自的小心思,这才是合理的,若是所有人都没有自己的心思,那样才更加可怕。”
“在加入到一个由众多的人组成的宗门中时,就注定了会有各种各样的制约、束缚、和烦恼,但同样的也有着各种各样的收益。”
“我们既然加入了宗门,便不能只追求那些好处,而嫌弃那样对自己的束缚。”
说完她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可能要苦了叶山师弟了。”
宁彩雀不明所以,“叶山师兄,他怎么了?”
随即她微微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道:“难不成大家还会怪他?这不可能吧,他可是为了宗门都已经……”
她依旧不敢想象,有人会怪罪于那个为了宗门至今还在昏迷的人。
月青语轻叹一声,“现在自然不会,可是人心难测,时间久了,大家想起宗门的付出,以叶山师弟的情况,到时候大家会怎么想,可就不好说了。”
说完她看了一眼陷入了沉思中的宁彩雀,目光转向一直在一旁安安静静的许然,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好奇道:
“许师弟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许然摇了摇头,“我只是见宗门没有人出来阻止那些传言,想着可能是宗门的安排,但没有想过会是师姐的意思。”
月青语微微颔首,并没有询问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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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月青语的洞府出来之后,宁彩雀看向身旁的许然,沉默了许久之后,缓缓开口道:
“我一直很好奇,当初你入宗时,那么嘲讽你,你当时是怎么忍耐下来的?”
许然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脱口而出的说道:“因为我怕死。”
宁彩雀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之后,有些吃惊的问道:“就这?”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