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秦妄从身旁应侍生的托盘里端起一杯酒,慢悠悠啜了一口,目光扫过入口处,转而落在刚走来的裴晋身上。
“不愿意来?”
裴晋只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两个问题。
他站定在秦妄身旁,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有些不耐地扯向挺括的领口,让那束缚着他的领带松了些许,视线扫过秦妄身侧,发现空无一人。
“他呢?”
厉家的庆功宴,主人却迟迟现身。
秦妄正要答话,人群忽然一阵骚动,他们顺势望去。
厉执修到了。
宴会厅传来一阵骚动,人潮如水般向两侧分开、涌动。
两人的目光同时穿过喧嚣,定格在今晚终于现身的主角。
他竟是一身未换的军装而来,深色呢绒军装下摆还浸染着室外的寒意,与满厅暖香格格不入。
军帽的帽檐在他脸上投下一道冷硬的阴影,将他棱角分明的面容削砍得愈发冷硬,帽檐下,冷峭的眉眼覆着一层终年不化的寒霜,
整个喧闹的大厅都安静了几分。
他根本不用开口,只是沉默的迈步走着,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迫力,就硬生生将周遭的浮华与谄媚隔绝在外。无人敢近,也无人敢语。
厉执修径直上台,寥寥数语便结束了致辞,他大步下台,直奔角落的秦妄和裴晋。
军帽被他随手脱下,露出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惫,气压低得骇人。
“我说,”秦妄拖着长音,第一个打破沉默,
“今晚到底是庆功宴,还是你的相亲大会?”
目光意有所指地掠过那些频频投来视线的名媛千金们,厉执修连眼皮都懒得抬,只送过去一记冰冷的眼刀。
“看上谁了?”
“尽管去,没人拦你。”
秦妄不以为然地耸肩:“我看上的那位,拦我的人可太多了。”
若在平时,裴晋早出声呛他了,此刻却毫无心思。他看向厉执修:
“你那边怎么样?”
“所有路控都被做了手脚。”
厉执修收回目光,
“就算只查最近时段的,也得一个个排查,需要时间。”
秦妄坐下,提出疑问:
“时家关系一直这么融洽?就为了那小子,搞这么大阵仗。”
他向后一靠,双手枕在脑后,语带讥讽,
“奶嘴还没断吧,命倒是硬,飞机炸都炸不死。想要个人,还得全家出动帮他抢。”
几乎在傅闻璟踏进时家大门的同时,裴晋等人便已得知那女人被带走的事情。
起初,他们都疑心是对方不讲规矩,暗中下了黑手,
直到确认傅闻璟直奔时家要人,才确定是时家所为。
他们无从得知傅闻璟与时家的具体谈话,想来也是傅闻璟急狠了。
没有真凭实据,更没有万全之策,难道仅凭几句空话,就能让时家乖乖交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