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柒心头猛地一跳,像是被那冰冷的字眼直接刺中。
看他这副来者不善、眉眼含霜、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生吞活剥的兴师问罪模样,
她浑身的警报都在尖啸就知道情况不妙。
她几乎是本能地反应,立刻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抓住他的一只手腕。
“嘘,先别说话,别在这里……”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带着明显的慌乱与哀求,眼神心虚地迅速环视四周。
这里四面都是透明的玻璃墙,视野开阔得可怕。
保不齐下一秒就有园丁、佣人,甚至时危或时权本人出现。
再加上时傲此刻这副毫不掩饰的冰冷怒容,万一他气急之下口不择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被人听去汇报上去,再传到那两位耳朵里……
她光是想象,就感到一阵灭顶般的窒息。
“你先别生气,好不好。”
她将他的手握得更紧,甚至牵引着,带着一种近乎示弱的意味,轻轻按在自己心口。
她仰起脸,眼中迅速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汽,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就我们两个,这里……不太方便。”
掌心之下,隔着薄薄的衣料,是她失控般急促的心跳,砰砰砰地撞击着他的手背,还有那不容忽视的、温软起伏。
时傲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看着女人近在咫尺的、写满不安的脸,胸膛里翻涌灼烧的怒意,竟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和柔声浇熄了大半,化作一片滞涩的闷痛。
他沉默着,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没有抽回手。
这无言的姿态,已是默许。
黛柒如蒙大赦,连忙拉着他,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有人经过的路径。
她对这个地方的结构似乎已经熟悉,七拐八绕,最终将他带到了僻静无人的地下酒窖。
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地上的光线与声响。
灯光是昏暗的暖黄色,仅够照亮狭窄的过道,一排排高耸至天花板的深色酒架如同沉默的巨人,
她将他领到一个最靠里的隐蔽角落,再次紧张地确认四周空无一人后,才终于松开了紧握着他的手,
背靠着冰冷的石墙,长长地、颤抖地吁出一口气。
安全了。
这才抬起眼,真正看向眼前人。
昏暗光线模糊了轮廓,却让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更加清晰。
“你就是这样对我负责的。”
时傲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不找我,不回信息,无视我所有的邀约。”
他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却没有丝毫笑意,
“是不是我不主动找你,你就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还有我这么个人存在?”
说完,他像是被自己话里的某种可能性刺痛,不耐地敛紧眉头,侧过脸去,下颌线绷得死紧,像是多看她一眼都会加剧烦躁般。
“算了。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嗤笑一声,带着自嘲,
“你这种自私到骨子里的人,怎么会明白别人的感受。”
“我只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