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一向以轻灵敏捷为重,故而肌肉并不过分夸张,然而此刻在一片黑暗中,玉惜摸到了他手臂紧实的肌肉。
他手上的力度并不大,如同呵护着一朵随时会被摧残的娇花一般,想使力却又不敢。
但这怀抱确实是玉惜久等的,想要被紧紧拥抱着,肌肤的每一寸都贴上,如此才可令她感到满足。
可眼下这情况,自己已经衣衫凌乱、气喘吁吁,对方却依旧和来时一样,恐怕只有被她扯住的衣料皱了些。
看不见,自然也就无从判断无面的表情,不清楚他是沉溺还是冷眼。
玉惜只能从他不再冰冷的体温、有几个瞬间乱了的呼吸还有在她身上游走的、愈发放肆的手来推测,他其实也在渴求着自己。
她在黑夜中伸手搭住无面的肩膀扬仰起脸要去吻他。
杀手一向警觉,却突然在此时失了那股敏捷,直到玉惜隔着斗笠之下黑色的轻纱吻上了他下巴,这才赶紧往后撤。
“做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冰冷,可玉惜却从中感受到一丝慌乱。
刚刚他是真的失了神。
一个在刀口舔血的杀手,却在她面前短暂没了警惕。
玉惜在心中发笑,也知晓无面恐怕已确实是半只脚踏入了温柔陷阱。
她没回答无面的问题,而是状似羞赧,在他怀中垂下了头。
“方才你那样……我还以为你是想……”
无面启唇,却没说出话来。
他触碰玉惜的手已经不再冰冷,而是因为两人共同在被褥中而蕴出灼烫的温度。
温香软玉在怀,明月般的娇贵小姐被他弄成这样,眼角微红,眼瞳中仿佛还浮着水光。
他并没有因为刚刚的躲避而冷静下来,反而还因看到这一幕,脑海中愈发混沌难言。
“不可以亲,那是代价。”
无面终于开口,但是声音却哑得可怕,昭示着他的不平静。
但他抚摸她的手还是停了,因为即使不能明确自己如今究竟是何心思,却清楚这样下去恐怕愈发要失控。
到时他不仅会亲她,还会……
什么时候才能亲她?
这种情况下,无面心里首先想到的却是这个。
那双自从拿剑之后就稳得不能再稳的手,在为玉惜拢好衣领,又盖好被子时,居然有些颤抖。
“睡吧。”
他强行打断之前的旖旎氛围,摘下斗笠以后,依旧像往常一样和衣而卧,把玉惜搂在怀里。
经历过刚刚,他触碰到的肌肤也比平时更加温热,被褥之内的热气随着香气一起,烘得人脑袋发晕。
玉惜把他抱紧,没再像之前一样撩拨他。
但她没立即睡觉,而是说:“是不是你没完成任务就不能带我走?”
杀手嗯了一声,却突然问了一句:
“你做这些只是想让我带你走得到自由吗?”
他口中的【这些】自然指的是玉惜主动让他陪她睡觉,又说想亲他的那些事。
只将这娇娇的贵女视为宝物,想要拥有的杀手,头一次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这也意味着他开始在意她是什么想法。
作为人,而不是宝物。
玉惜只是继续抱着他,把脸埋在他怀里,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故意说了会让他接下来很久都会辗转反侧的两个字:
“你猜?”
她语气带笑,突然又说:“我现在要许一个很难的愿望,是不是很难的话,你就可以提前亲我了?”
“什么愿望?”
“明天可以带我出去吗?然后在不被其他人发现的情况下,悄悄回来。”
“好。”
这次杀手答应得似乎格外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