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县令亲赐“仁心仁术”匾额之后,济世医馆在兰阳县的声望可谓如日中天。
一连数日,虽无诡厄作祟,但林澈却也并未闲着。
白日里,他坐堂问诊,使得他对人体气血运行的规律,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
夜幕降临。
林澈揉了揉眉心,正准备吩咐福伯关门。
哒哒哒——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打破了长街的宁静。
一辆装饰极为奢华、四角挂着鎏金铜铃的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医馆门口。
车帘掀开,一名身穿绸缎长衫、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匆匆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大堂。
“敢问,可是林神医当面?”
那管家满头大汗,神色焦急,见到林澈便要下跪。
“免礼。”
林澈伸手虚扶,一股柔和的内劲将对方托起,“你是何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小人是城东李府的大管家,李福。”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恭敬地放在诊台上。
“这是五百两纹银,只是定金。”
“我家老太爷突发怪病,遍寻名医无果,听闻林神医手段通神,特来恳请神医过府一叙!事成之后,另有千金重谢!”
“城东李府?”
一旁的福伯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在兰阳县,若说周家是依靠药材起家的豪强,那这李家,便是真正的百年望族,富甲一方。
李家老太爷李苍山,年轻时更是位名震江湖的武者,据说一身修为早已达到了半步炼脏境,只差临门一脚便可开宗立派。
这样的豪门,竟然也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
林澈并未看那银票一眼,只是淡淡问道:“何种怪病?”
李福面露难色,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老太爷这病……邪乎得很。”
“起初只是白日嗜睡,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就像……就像丢了魂一样。可一到了子时,老太爷便会突然转醒,精神亢奋,力大无穷。”
“最可怕的是……老太爷的口味变了。”
说到这里,李福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他不再吃五谷杂粮,反而……反而嗜好生肉!甚至每晚都要喝一大碗刚杀的鹿血,否则便会狂性大发,见人就咬!”
“昨晚……昨晚有个守夜的丫鬟,不小心靠得近了些,差点被老太爷生生撕下一块肉来!”
“嗜血?食生肉?”
林澈双眸微眯,指尖在桌案上轻轻叩击。
这症状,听起来可不像是病。
倒像是……
“中邪,或者是尸变。”
林澈心中已有推断。
若是寻常大夫,听到这等诡异症状,恐怕早已吓得退避三舍。
但在林澈眼中,这哪里是病人,分明是一团行走的源点!
刚好,他这几日源点消耗一空,正愁没地方补充,这李家便送上门来了。
“这病,我接了。”
林澈站起身,神色平静。
“福伯,看好家。”
随后,他转身走向后院。
卧房内,林若雪并未睡下,正借着烛火修炼《太阴炼形术》。
见林澈进来,她立刻收功。
“哥,你要出去?”
“嗯,去趟李府,有个病人。”
林澈没有多解释,只是走到窗边,从袖中取出那盒淬了毒的玄铁针,放在桌上。
“今晚我可能不回来。这盒针你留着防身,若是有人敢闯进来……”
林澈眼中寒芒一闪,“不用留情,扎死便是。”
“我知道了。”
林若雪乖巧地点头,没有丝毫小女儿家的扭捏。
经历了戏班那一夜,她已经明白,在这个世道,软弱只会成为累赘。
“哥,你也要小心。”
“放心。”
林澈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走出房间。
……
李府的马车很是宽敞,内里铺着柔软的兽皮,即便在颠簸的青石路上也感觉不到丝毫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