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瘦的脸上先是错愕，随即涌上狂喜！
“哈哈哈！死了！肯定死了！”
他用力拍着控制台，状若癫狂，
“就算没炸死陆昭，炸死叶莲娜这个女人也值了！我的樱花号……总算没白费！哈哈哈！”
他不在乎爆炸为何变小。
只要叶莲娜葬身大海，对他来说就是胜利！
东南亚联合体，罗芳伯舰。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经过简单伪装，戴着仿生隐形眼镜的卡佳和廖仲，正透过人群缝隙看着公共屏幕。
卡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廖仲胳膊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尽管她和叶莲娜这个学生关系复杂，甚至互有算计。
但亲眼目睹对方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可能香消玉殒，一种兔死狐悲的寒意还是瞬间席卷了她。
特别是现在。
她和廖仲就像烫手山芋。
虽然各方给出的条件优厚。
但叶莲娜的遭遇无疑昭示了有人给出优厚条件，那么也会有人将他们解决，不给对方获利！
也就在这时，前方人群发出动静！
只见着直播画面中……
太平洋上空。
反浩克装甲动了。
那台八米高的钢铁巨人背后推进器喷出幽蓝火焰，机体俯冲，朝着叶莲娜落海的位置疾驰而去。
“陆神要去救她？！”
“真的英雄救美？！”
“我的天……这剧情发展……”
惊呼声中。
反浩克装甲掠过海面，巨大的金属手掌探出，将沉没在海水中的叶莲娜打捞起来。
然后机体抬升，悬停。
战术界面放大。
手掌中，叶莲娜蜷缩在降落伞绳缠绕中，浑身湿透，金发贴在苍白的脸上。
她背后插着一块巴掌大的金属碎片——
应该是樱花号爆炸时溅射的残骸，从右侧肩胛骨下方刺入，深可见骨。
鲜血将她的白色背心染红大片。
她双眼紧闭，呼吸微弱，生命体征数据在战术界面上跳动：
【心率：42次/分】
【血压：78/45mmHg】
【血氧饱和度：89%】
【失血量估算：约1200ml】
【创伤性休克概率：87%】
重伤。
濒死。
连线频道里，一位医学专家激动地喊出声：
“我明白了！陆昭先生刚才攻击樱花号，不是为了杀叶莲娜，而是为了救她！”
“他精准摧毁了大部分爆炸装置，将自爆威力压缩到最小！否则叶莲娜在跳伞状态下被三百米杀伤半径的爆炸波及，必死无疑！”
“现在他又去接住她——这是在救人！陆昭要救叶莲娜！”
这个分析如同炸弹，在联合舰队中轰然炸开。
“救人？！陆神救叶莲娜？！”
“为什么？！他之前不是冷酷无情吗？！”
“难道真的被美色打动了？英雄难过美人关？”
“不可能！陆神那种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改变态度！”
“那你怎么解释他现在做的事？！”
争论白热化。
但无论如何，事实摆在眼前——
陆昭现在救了叶莲娜。
反浩克装甲驾驶舱内。
陆昭看着战术界面上叶莲娜的生命数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开口，声音平静：
“贾维斯，锁定她体内的金属碎片位置。”
“扫描完成。碎片长度约12厘米，最宽处4厘米，距离右肺叶下缘仅3毫米，未刺穿胸膜。但移动可能导致二次损伤。”
“回浮空城。”
反浩克装甲转身，推进器全功率喷射。
朝着赤道上空那座悬浮的钢铁岛屿，疾驰而去。
手掌中，叶莲娜的鲜血顺着装甲指缝滴落。
在海面上留下一条转瞬即逝的红线。
陆昭不在乎叶莲娜是死是活。
但既然她落在了他的地盘上。
既然她被他默许“暂时活着”。
那么，她的命就该由他来处置。
而不是被什么玉碎模式，被什么东瀛的复仇，被什么联合舰队的算计——随意夺走。
这是权柄问题。
与善恶无关。
与情感无关。
只与规则有关。
他的规则。
联合舰队的每一块屏幕上，都定格着那个触目惊心的画面。
暗金色的钢铁巨掌中，叶莲娜蜷缩如破碎的人偶。
金发湿漉漉地贴在惨白的脸上，背后的金属碎片深深嵌入肩胛下方，鲜血染红了整个背脊，顺着装甲指缝一滴一滴砸向海面。
“完了……”
“这种伤……在方舟医疗舱里都未必能救回来……”
“碎片插得那么深，肯定伤到脊柱了。”
“就算活下来，也是个废人。”
低语在各艘星舰的通道里蔓延。
人们盯着屏幕，眼神复杂——有惋惜，有怜悯。
连线专家频道，信号切入。
“各位，我是约翰·霍普金斯医学中心的创伤外科顾问。”
一位头发花白的专家面色凝重地调出解剖模拟图，
“从碎片嵌入位置和出血量判断，伤者右侧T6-T7胸椎区间遭受贯穿性损伤，脊髓神经束大概率受损。”
画面放大，三维模型显示出碎片与脊柱的恐怖贴合度。
“即使陆昭先生拥有超越时代的人工智能和手术机器人，能完成清创和碎片取出……”
专家顿了顿，
“神经损伤是不可逆的。最好的结果，是保住性命，但下半身永久性瘫痪，右臂功能丧失百分之七十以上。”
“考虑到失血性休克和可能的内脏损伤，存活率本身就不超过四成。救回来，也是个需要终身照护的残障者。”
频道里一片沉默。
谁也没有想到，叶莲娜这个刚刚在地球上冲浪、笑容灿烂的金发美人，现在已经提前被判了“半死刑”！
浮空城，主控大厅。
反浩克装甲缓缓降落在起降平台。
舱盖开启，陆昭踏出，暗金色战衣自动解体，部件飞回存储舱。
他走到平台边缘。
两台医疗机器人已经将叶莲娜放置在悬浮担架上，生命维持系统嗡嗡运转，但监护仪上的曲线依旧微弱。
而此刻，红后出现在他的身边，说着与联合舰队专家上一模一样的医疗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