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9章 变了个人(2 / 2)

而且那眼神,什么都让他这个在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臣,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寒意和……压迫感。

沈青梧的目光在肿起来的嘴唇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旁边哭得几乎晕厥的郭氏和囚车中的赵铁山,最后重新落回郭显荣脸上。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城门内外:

“郭尚书此言,是……在替差点引起北境战争的罪臣赵铁山,鸣不平吗?”

沈青梧站在马车上,身姿笔直,目光平静地锁住郭显荣:

“赵铁山身为北境主将,擅离职守,私自调兵越境,率先向蛮族挑起争端已经是死罪。就更别说他北境三军粮饷数年,中饱私囊,致边关将士饥寒交迫,军心不稳。纵容亲兵欺压烈风军旧部,排除异己,动摇边防根基了。”

她每说一条,语气便重一分,目光也锐利一分,根本不给郭显荣插嘴的机会。

她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实质般压在郭显荣身上:“我大晟国北境将士被他如此欺辱,我国将士多年征战换来的和平被他如此藐视破坏,别说我路上虐待他,大晟国百姓们一口一个涂抹都能把他淹死。”

百姓们哪里知道发生了这种事,听沈青梧一听,都愤怒极了,不知是谁带头朝囚车里菜叶子,随后铺天盖地的东西就朝着张铁山扔去。

郭氏一边哭喊着不要扔了,一边尽量用自己的身子护着自己的夫君。

她哭着向大理寺少卿请求,让这些百姓停下来,可大理寺少卿却丝毫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沈青梧冷笑:“郭尚书,不同边关险情,不问将士疾苦,只看到罪臣外伤,便迫不及待地在此大放厥词,替罪臣张目……您这鸣不平,鸣的究竟是哪门子的平?是觉得他私自越境没错,还是觉得他克扣军饷有理?”

郭显荣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噎得脸色红白交错,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

这……从没听说过沈青梧是如此尖牙利嘴的丫头!

“你……你强词夺理!就算他有罪,也……”郭显荣还想挣扎。

“有罪,就当伏法!”沈青梧声音陡然转厉,截断他的话,“郭尚书身为兵部之主,更应深知军法如山,边防事大!莫非在郭尚书心中,皇亲国戚的身份,竟比边境安宁、将士性命、国家法度还要重要?!”

这话太重了!简直是指着鼻子骂他因私废公,罔顾国法。郭显荣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青梧:“你……你血口喷人!”

这时,一直趴在囚车边哭泣的郭氏,见兄长被堵得哑口无言,又见丈夫奄奄一息,悲愤交加,再也忍不住,尖声道:“沈青梧,你少在这里冠冕堂皇!我夫君纵然有错,也轮不到你来审判!你这般狠毒,必定不得好……”

“郭夫人。”沈青梧目光倏地转向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她看着郭氏涕泪横流的脸,语气平淡道:

“您与其在这里诅咒我,不如多想想您的孩子。赵将军此番罪责,按律,重可累及家眷。您此刻的每一句失态之言,每一分对罪责的开脱,落在三司和陛下眼中,会如何评判?是会让人觉得赵家悔过,还是觉得……赵家上下,依旧不知悔改,甚至心存怨怼?”

郭氏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僵住,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惊恐的抽气声。

她猛地看向舅舅郭显荣,又看向周围目光各异的官员和百姓,最后看向囚车中不知死活的丈夫,巨大的恐惧终于淹没了悲伤和愤怒。她踉跄着后退,趴在囚车上哭。

沈青梧不再看他们,转身对早已等候在一旁、神色复杂的大理寺少卿和刑部郎中微微颔首:“两位大人,奉旨押解罪臣赵铁山及其相关罪证至此,请验收。人犯我也交给你们了。”

大理寺少卿回过神来,连忙拱手:“沈姑娘一路辛苦。来人,验明正身,接管囚车、人犯及一应证物!”

差役们上前,开始履行交接程序。

郭显荣站在原地,看着外甥被如同死狗般从囚车拖出,装上刑部的车驾,看着郭氏失魂落魄、惊恐万状的模样,再看着沈青梧从容不迫地指挥烈风军交接、与官员应对,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眼前阵阵发黑。

而暗处,夜宸轻轻抛了抛手中剩余的石子,帷帽下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这时,沈青梧突然朝他这边看来,猝不及防和他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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