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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夜探与盒中秘(1 / 2)

夜色渐浓,县尊府如同沉入墨池的巨兽,只余下零星几点灯火,在廊庑间幽幽地亮着,反衬得四周愈发寂静。苏砚所在的厢房,是前院靠近西墙的僻静处。周管事特意安排,说是“方便仙长静修,不受打扰”,但在苏砚(幽暗人格)看来,这更像是方便某些不速之客、或者方便某些目光监视。

桌上油灯的火苗,在他漠然的瞳孔中跳跃。他保持着盘膝静坐的姿态,呼吸平稳悠长,仿佛真的沉浸于“打坐调息”之中。实则,他所有的感官和计算力,都集中在左胸处那道无形的烙印——“镜印”之上,以及怀中那块紧贴“天机宝鉴”的黑色“浊 粹”上。

自踏入厢房起,他就在进行一项极其精密而危险的测试。

秦墨的“镜印”,如同一个冰冷而敏锐的警报器,与他的生命波动、精神状态乃至能量活动(如果有的话)微妙地共振着。白天在陈夫人房中,他仅仅是以最低功率启动绿键扫描,就引起了镜印的“涟漪”。这意味着,在镜印的监控下,动用“天机宝鉴”的主动功能,风险极高。

但“浊 粹”的存在,似乎带来了转机。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反复试探和“感受”,幽暗人格初步得出了几个观察结论:

第一,当他处于绝对的、无情绪的理性思考状态(即幽暗人格完全主导)时,镜印的“活性”最低,几乎与沉睡无异。秦墨留下的这个监控,似乎对纯粹的、不伴随强烈情绪波动的思维活动并不敏感,或者说,将其判定为“正常静息状态”。

第二,当他尝试集中精神,模拟“尘微子”人格可能会产生的诸如“兴奋”、“好奇”、“紧张”等情绪时,镜印会出现极其细微的反应。这说明镜印能捕捉到“情绪”这种更“鲜活”的生命信号。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当他将“浊 粹”紧贴胸口镜印感最强烈处,并同时维持幽暗人格的绝对冷静时,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会被削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程度。黑石似乎产生了一种微弱的、类似“信号干扰”或“存在感削弱”的效果,使得镜印对外界(或者说对秦墨那边的反馈)的“链接”变得模糊、不稳定。

“推测:‘浊 粹’可吸收或扭曲特定频段的能量/信息场,包括‘镜印’与外界的联系通道。在宿主自身情绪平稳、能量活动低下的状态下,配合此物,有较大概率可短暂规避或大幅降低‘镜印’的监控敏感度。”幽暗人格冰冷地记录下这个结论。

这为接下来的行动,提供了理论上的可能。

目标明确:探查被周管事保管起来的那个黑漆描金首饰盒。直觉(或者说,是绿键那短暂的异常闪烁、镜印的微弱共鸣、黑石的特殊感应共同构成的“数据直觉”)告诉他,那盒子里的东西,绝不仅仅是“南珠”那么简单。它可能与“天机宝粹”,可能与这个世界的某些隐秘规则,甚至可能与“灵晶”的线索,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系。

风险同样巨大:夜探府邸,一旦被发现,之前建立的“仙师”形象将瞬间崩塌,更可能引来陈县令乃至官府的怒火。更重要的是,探查过程极可能再次触动镜印,引来秦墨的关注。而他现在,对这位玄镜司巡风使的脾性和底线,了解得还远远不够。

“风险评估:成功收益高,失败代价极大。但被动等待,同样存在风险(陈府可能自行处理盒子,或盒中之物引发不可控变故)。需主动获取信息,掌握主动权。”

“行动方案:利用子夜前后人体警觉性最低时段,以黑石干扰镜印,幽暗人格主导行动,目标为周管事可能存放盒子的书房或库房。优先获取盒子及内部物品的详细信息,必要时可取样。避免与任何人发生接触。”

计划在冰冷的思维中成型。他像一台精密的机器,开始为行动做准备。

首先,他需要确认周管事将盒子放在了何处。下午离开陈夫人院子时,周管事夹着盒子离开的方向,似乎是前院东侧。那里通常是管家、账房、库房所在。以周管事的谨慎,不太可能将夫人“病源相关”的物件随意存放,很可能会放在他办公或休息之处,以便看管。

其次,他需要一副“夜行衣”。没有,但他有那件陈县令提供的、颜色偏深的靛蓝色布衣,可以勉强一用。他将道袍脱下,换上布衣,又将头发用布条束紧,尽量减少活动时可能发出的摩擦声。

然后,他从怀中取出天机宝鉴和黑石。天机宝鉴能量依旧在1.9%的危险线徘徊,但绿键的最低功率扫描或许还能用一两次。他将黑石用一根细麻绳穿过(这石头似乎天然有孔),做成一个简陋的挂坠,贴身挂在胸口,确保其紧贴皮肤,位于镜印感应的中心。

最后,他再次闭上眼睛,身心彻底沉入幽暗人格那绝对理性的状态。所有属于“尘微子”的跃跃欲试,所有属于“苏砚”的隐约不安,都被强行压制、静默。此刻,他只是一个为了获取关键信息而执行任务的冰冷程序。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打更的梆子声隐约传来,已是子时。

苏砚缓缓睁开眼。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潭般的漠然。他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到门边,侧耳倾听。门外廊下寂静无声,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巡夜家丁那拖沓而规律的脚步声。

他轻轻拉开门闩,将门拉开一道缝隙。身形如同融化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反手将门虚掩。

秋夜的寒气扑面而来,带着庭院中草木枯萎的味道。月光被薄云遮掩,光线昏暗,正是潜行的好时机。苏砚贴着廊柱的阴影,按照下午观察记忆的府邸布局,向前院东侧摸去。

他的动作并不迅捷,甚至有些慢,但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阴影最浓、或者石板最平整、最不易发出声响的位置。身体重心压得极低,行走时几乎听不到衣袂摩擦声。这不是武艺,而是基于对身体肌肉、骨骼、乃至呼吸的极致控制,是幽暗人格那冰冷意志对这副躯体精细操控的体现。

避开两拨提着灯笼、昏昏欲睡的巡夜家丁,他如同鬼魅般穿过一道月亮门,来到了前院东侧的院落。这里比他所住的西厢更为规整,一排房屋黑着灯,只有最东头一间,窗纸上还透出极其微弱的、摇曳的烛光。

苏砚隐在一丛半枯的芭蕉后,漠然的目光扫过那排房屋。有烛光的那间,多半是值夜仆役或账房先生所在。按照常理,贵重或需要看管的物品,不会放在有人的房间。他的目光落在中间那间门上挂着铜锁的屋子。锁是常见的横开铜锁,锁孔不小。

他像壁虎一样贴着墙根,无声地移动到那间上锁的屋前。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再次侧耳倾听四周,确认无人。然后,他从袖中摸出一根细长的、被磨得尖利的竹签——这是下午“开垦药圃”时,他暗中削制并藏起的“工具”。

开锁,他并不会。但“苏砚”的人格碎片里,似乎有一些关于简单机械结构的模糊记忆,而幽暗人格那绝对理性的分析能力和对细微触感的掌控,足以让他进行尝试。

他将竹签尖端探入锁孔,动作极其缓慢、轻柔。意识如同最精密的传感器,通过竹签传来的极其细微的阻力和震动,在脑海中构建着锁芯内部的结构模型。铜锁的构造并不复杂,片刻后,他大致摸清了片的位置。

“咔哒。”

一声轻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弹响。锁开了。

苏砚轻轻取下铜锁,推开房门。门轴发出极其细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依然显得刺耳。他立刻停住,侧身闪入门内,反手将门虚掩,整个人融入屋内的黑暗之中,静止不动,如同石化。

等了约十息,外面没有任何反应。他这才缓缓移动视线,打量屋内。

这是一间书房兼库房。靠墙是两排书架,上面堆着些账册、书籍。另一侧则是几个上了锁的箱柜。靠窗一张书桌,文房四宝齐全。而在书桌一角,那个黑漆描金的首饰盒,正静静地放在那里。

周管事果然将它放在了这里,既相对安全(上锁),又方便他随时查看。

苏砚没有立刻去动盒子。他先是无声地移动到窗边,将本就虚掩的窗户关得更严实一些,只留下一条极细的缝隙用于观察外面。然后,他回到门后,再次确认门外动静。

一切如常。

他这才走到书桌前,目光落在首饰盒上。在绝对的黑暗中,肉眼几乎看不清盒子的轮廓,只有窗缝漏进的极其微弱的月光,在描金的缠枝莲纹上反射出一点黯淡的、几乎不存在的微光。

他没有点灯,也不需要。他伸出左手,掌心向下,虚悬在首饰盒上方约三寸处。那里,贴身悬挂的“浊 粹”黑石,正传来一阵比白天更加清晰、也更加……“活跃”的共鸣感。冰凉,但内部仿佛有某种极其微弱的、混乱的波动在回应着什么。

与此同时,怀中的天机宝鉴,也再次传来那种明确的、带着“指向性”的微弱震动,仿佛盒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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