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无遗憾也无放松。
只有一种完成任务般的平静。
随后便默不作声地、步伐沉稳地退回到了招待所门口各自的位置。
恢复了之前那种看似松散实则戒备的警戒姿态。
乌鸦飞走了。
慌乱失措的大学生们也渐渐停止了无头苍蝇般的乱窜。
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
互相查看着彼此的伤势。
那对被金乌重点“关照”的男女,自然也停了下来。
瘫坐在地上,形象全无,狼狈不堪。
“小雪,你……你没事吧?”
那个男学生惊惶未定地朝着女伴问道。
声音还带着剧烈的颤抖,脸色苍白如纸。
可是,看她那副头发如同乱草、衣衫破损不堪、手臂和脸上布满醒目血痕、浑身瑟瑟发抖的模样,怎么可能没事?
那惊惧的眼神和止不住的抽泣,早已说明了一切。
那名叫杨雪的女学生,原本的模样清爽利落,头顺直的黑发简单扎成马尾垂在后背,不施粉黛的脸庞透着青涩,既显干练又带着少女的清纯。
可此刻,她的模样早已面目全非。
绑马尾的发带不知何时脱落遗失,长发彻底散开,几缕散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脸颊上,额前的碎发乱糟糟地支棱着,虽没到完全像鸡窝的地步,却也狼狈得没了半分之前的清爽。
更显凄惨的是她的衣服,原本干净的外套被划得破破烂烂,衣角撕裂开几道口子,露出底下的衣物。
血没流多少,但胳膊和脖颈处几道深浅不一的血痕清晰可见,有的还凝着暗红的血珠,看着触目惊心。
这般狼狈模样,但凡长眼的人都能看出她肯定遭遇了意外,可那同行的男学生居然还一脸担忧地问她有没有事,这不是明摆着讨骂吗?
果然不出我所料!
男学生的询问声刚落,杨雪猛地转头瞪向他,原本清秀的五官瞬间挤在一起,眼神尖利,凶恶得仿佛要吃人一般,活脱脱像个被惹恼的恶鬼。
“袁鹏,你是不是瞎了眼了?”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我这模样叫做没事吗?衣服破了,身上还被抓出了血,你看不见吗?”
“你能不能有点用啊?”
她越骂越凶,胸口剧烈起伏着:“就算你不敢去抓那只乌鸦,好歹也该挡在我面前替我受着吧?躲在我身后算什么男人!”
“就你这样窝囊废,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追我?我告诉你,你配吗?”
袁鹏被骂得头垂得快抵到胸口,脸颊涨得通红,耳根泛热,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满脸的羞愧与无措,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等杨雪的骂声稍歇,他才偷偷抬了抬头,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声音细若蚊蚋:“小雪,不是我不拦,是那只乌鸦太凶了,根本不管我……”
“滚啊!!!”
袁鹏的话还没说完,杨雪便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瞪大双眼朝着他疯狂大吼,尖锐的叫声刺破浓重的夜色,在寂静的村子里荡开回声,连远处树梢上的夜鸟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起。
可袁鹏像是被骂傻了一般,居然还硬着头皮,想继续讨好地笑笑,刚要张嘴再说些什么,之前和他们一起跑出来的陆轩已经忍无可忍地冲了过去。
他一把抓住袁鹏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毫不客气地将他掀开,力道之大让袁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随后,陆轩满脸紧张地看向杨雪,语气带着急切:“小雪……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