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婴——”
程氏哭着唤姜沉璧的小名,把她紧紧抱在怀中,“我再也不会信旁人半句胡话,再不会了!”
姜沉璧与程氏相依多年,早已将她当做娘亲。
前世侯府对外说程氏是做了错事,郁郁而终的。
可姜沉璧知道,她是被人毒杀的!
七窍流血,死的极其惨烈。
还被二房、三房用一卷草席裹了丢去了外面的乱葬岗!
如今隔世重逢,被她这样紧紧抱着,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姜沉璧的眼眶也发了酸。
就这般相拥了好久好久。
姜沉璧叫人打温水来,给程氏净面。
又拿起药膏,给程氏那红肿淤青的膝盖处抹药,“二夫人除了说我的事,还说旁的了吗?”
“她还说朔儿……”
程氏咬牙切齿:“她说朔儿喜欢桑瑶郡主,郡主是康王唯一的女儿,康王是想给郡主招赘的!
朔儿日后定会入赘王府!到时再不会管我,我就是被这些话拐得昏了头啊!”
姜沉璧暗暗又叹一口气。
她仔细上好了药,与程氏认真道:“朔儿是与桑瑶郡主交情不错,但两人现在都还小,招赘之事更是外人捕风捉影,
哪能当真?
母亲,您日后再不能随意相信别人的话,要有什么事情拿不准,您就找我还有朔儿商量。
万不可以打着为了我们好的名义做糊涂事了。”
……
姜沉璧陪了程氏大半日,安顿程氏歇下,便转去老夫人的寿安堂,送上了两份单据。
是她这三日盘出来的。
这些年她生财有道,外面田庄、铺子进项不少。
二房、三房经常以各种名目支取银钱。
三夫人潘氏是老夫人的侄女,虽也伸手,但尚且知道分寸,要的不多。
二夫人姚氏却是动辄开口就是一大笔。
姜沉璧念着一家子的和气,再者也不差那些银子,多半是给了,如今清清楚楚全在那单据上。
这永宁侯府的家业,有原本的底子在,但也有姜沉璧多年经营的功劳。
她绝不允许二房、三房占去一厘!
老夫人看过脸色极为难看,“给老二家父子打点铺路,给她自己置办穿戴也就罢了,还给娘家送钱,
一次、两次、三次!
这当我们卫家是银庄了不成?”
姜沉璧垂首:“是孙媳管家不严。”
“不是你的错。”
老夫人把单据拍在小几上,“你二婶什么性子,我怎会不知道?仗着长辈身份撒泼,你是息事宁人才拿银子。
亲戚是该相互帮衬,可我卫家也不是开喜堂的。
把单据给她们都送去,叫她们补齐占了公中的银子!”
姜沉璧离开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望着家里和睦,
可现在老二家的撺掇老大家的做出那等腌臜事,惹得沉璧翻脸,老婆子我也不管她了,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补吧。
也好长点教训,以后安分点!”
……
姜沉璧当晚就派人把单据分别送去二房、三房院中。
三房潘氏住云舒院,收到单据眉心微拧。
身边心腹诧异:“怎么好端端算起账来了?还算了往前好几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