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璧却说:“没有。”
姚氏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你什么意思?你是故意的还是听不懂?”
“这信上写得清清楚楚,”
姜沉璧摆了摆那软软的信纸:“一万两银子是他们父子贪墨的赈灾款,青鸾卫念及他们所犯金额小,只要返还就可不问罪。
到了二婶的口中,就成了赎人的银子了,二婶可真会说话。”
姚氏不觉羞耻,还骂道:“不管那一万两是什么明目,现在都是救命钱,你当真那么狠毒,捏着救命钱不给?”
“不给。且不说如今账上没那么多现银,就算有,我也不会拿给二婶。”姜沉璧冷面无情。
“一万两银子是二叔贪墨的赈灾款项,他又没冲入公中来,如今事情兜不住了,却要公中为他善后?
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姜沉璧!”
姚氏这下真是咬牙切齿:“你就不怕牵连侯府?到时候大家一起抄家流放你就高兴了?你怎么是这样目光短浅的蠢货!”
姜沉璧:“看来二婶对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
大雍律法对连坐之事有明确规定,除非与谋逆沾边,或是涉及大笔款项贪墨才会牵连全家。
二叔不过是贪墨一万两,补不齐,至多就是下大狱。
根本够不到抄家流放。”
她朝姚氏淡淡一笑:“就是以后要劳烦二婶常常去狱中送牢饭罢了。”
姚氏倒抽一口冷气,惊怒得连连后退。
姜沉璧看她那样笑容更多:“不过,二婶想经常送牢饭,首先要确保自己的身子利落……还是回去好好养腿伤吧。”
“姜沉璧!你这个小贱人!”姚氏终于忍无可忍,破口大骂:“你竟如此恶毒——你给我等着!”
她撂下狠话,带着自己的心腹很快离开了素兰斋。
青蝉为姜沉璧奉了茶,小声念道:“她竟然骂小姐不聪明?小姐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好吧。
她才是蠢货,整个一院子、一家子都是蠢货!”
红莲忍俊不禁,失笑道:“你呀你,少夫人和她是一道宅门里的,你这样岂不是把少夫人也骂了?”
青蝉哼道:“咱们小姐只和大夫人、和朔少爷是一家,哪和他们一家?”
红莲微顿。
倒也是。
不是一条心的,勉强叫做一家人属实没必要。
她转向姜沉璧:“二夫人在您这里碰了壁,出去也不知去何处。”
“还能去何处?”
姜沉璧抿了口茶:“我这里行不通,她只能去找老夫人哭诉。”
红莲担忧起来:“这件事情只是少夫人给二夫人施的障眼法,万一老夫人信以为真,那事情岂不是闹大了?”
“你把老夫人想得太简单了。”
姜沉璧目光移转,似穿透一切,看到了远处的寿安堂,“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会轻易就信以为真。”
这一叶障目的局,是专为姚氏所设。
以老夫人的精明自然看得透。
老夫人这些年不问府上事,是因为府上一切稳妥、平顺。
但姚氏前几日所作所为彻底激怒了老夫人。
老夫人既发了话让她清算旧账,这一次自然也会向着她。
银子,姚氏是非得吐出来不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