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秋日惊雷(1 / 2)

深秋的长安,天穹愈发高远湛蓝,空气里浸透了草木凋零后的清冽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肃杀。庭前的银杏树金黄灿烂,一阵风过,便簌簌落下满地碎金。

两仪殿内,气氛却与这明媚的秋光迥异。李世民刚刚批阅完一份由北疆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报,脸上终于露出了近些时日来罕见的、真正舒展的笑意。

奏报是长孙无忌亲笔所书,详细禀明了幽州战后诸般事宜:罗艺残部已被彻底肃清,或斩或降,无一漏网;北疆受叛军波及的州县已逐步恢复秩序,官吏到位,民生渐安;大军休整完毕,粮草齐备,不日即可拔营,班师回朝。

“好!辅机办事,果然稳妥周全!”

李世民放下奏报,轻轻舒了一口气。北疆这颗毒瘤彻底剜除,不仅边患平息,更向天下昭示了新朝雷霆手段与不容挑衅的威严。

长孙无忌此番虽然未能亲破坚城、阵斩元凶,但善后工作做得滴水不漏,稳住了大局,也算圆满完成了使命,足以堵住那些对他“文臣掌军”有所非议的悠悠之口。

他提起朱笔,正欲批示嘉奖,并拟定大军凯旋后的封赏事宜,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御案另一侧。

那里,叠放着几份颜色、样式各异的密函,来自不同的渠道——百骑司的暗探、各地忠诚刺史的密奏、甚至有个别警惕性高的宗室元老的隐晦提醒。

方才因北疆捷报而明亮的心情,在看到这些密函时,渐渐蒙上了一层阴霾。李世民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形成一道深刻的川字纹。

他伸手,将最上面的几份密函再次摊开,目光锐利地逐一扫过上面的字句。虽然措辞各异,来源不一,但指向却隐隐有着令人不安的重合:

“……近来,淮安王府门前车马似较往日为频,虽多以文会、赏玩为名,然往来者除清客文人,亦不乏赋闲或将外放的武德旧将……”

“……利州与长安之间,信使往来似密于常。义安王李孝常门下,多有怨望之语流散……”

“……凉州方面,商队进出都督府较以往频繁,且多携重礼。长乐王李幼良近来对朝廷政令,颇有微词,军中约束亦见松弛……”

“……右监门将军长孙安业,近来行踪颇显诡秘,除例行公务,常私会身份不明之人于其别院,且曾数次‘因公’接近大安宫区域……”

这些信息,单独看来,或许都可解释。宗室宴饮,边将交际,官员走动,都是常事。但将它们放在一起,尤其是放在罗艺刚刚被雷霆扫灭、朝廷“清藩”意图已昭然若揭的这个微妙时刻,便不能再以寻常视之了。

李世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的御案边缘,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嘴角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

“看来……罗艺的人头,还不足以让某些人彻底清醒。”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帝王的寒意与一丝淡淡的嘲讽,“朕原以为,杀一儆百,足以震慑宵小。却不曾想,竟还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此鬼蜮伎俩,暗中串联!”

他心中升起一股怒意,但更多的是冰冷的警惕与算计。这些人,或是自恃宗室身份,或是倚仗往日功勋,或是心怀怨怼不满,竟然在罗艺覆灭的余烬尚未完全冷却之时,便又开始蠢蠢欲动!他们串联的目标是什么?仅仅是抱团自保,对抗“清藩”?还是……有更险恶的图谋?

联想到奏报中提及长孙安业曾接近大安宫,李世民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为锐利的锋芒。大安宫,太上皇……这个因素,让整件事的性质,陡然变得无比敏感和危险。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李世民冷哼一声。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威胁到他来之不易的皇位与正在铺开的贞观新政。北疆的叛乱可以用铁血手段迅速扑灭,朝堂内部的暗流与阴谋,同样必须扼杀在萌芽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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