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接风宴上闹出的丑闻,脸皮一阵火辣辣的痛,像是被人扇了两耳光。
“我怎么教育孩子,不需要你来教我,容先生,你再不让你的保镖住手,我就报警了。”
容祈年笑容轻蔑,“你报,正好我想问问警察故意杀人判几年。”
“什么故意杀人?”谢夫人愕然地看着容祈年。
容祈年偏了下头。
站在他身后的其中一名保镖掏出手机,播放先前在学校大群里截获的视频。
——正是谢晚音推夏枝枝下水的那一段。
谢夫人看着手机屏幕上,谢晚音突然冲上去,从身后将毫无防备的夏枝枝推进湖里,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不是真的,晚音乖巧善良,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容祈年冷嗤一声,“她有我老婆善良乖巧?”
夏枝枝被他突如其来的夸奖夸得有点面红耳赤。
她好像既不善良也不乖巧吧?
容祈年又说:“我这么善良又乖巧的老婆被她推进湖里差点淹死,你知道她当时有多害怕吗?”
“你知道我在湖底找到她的时候,她的呼吸都暂停了我有多害怕吗?你应该庆幸她现在还活着,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否则我活着的每一天都会让你们整个谢家不得安宁。”
夏枝枝怔怔地看着他。
她从来不曾被人如此袒护过。
小时候邻居孩子骂她是野种,打她孤立她。
她回去告诉养母自己很难过,养母不仅没有给她出头,反而还骂她,怪她拿这些小事烦她。
她一直都知道,她只有她自己。
所以她被容祈年救起来后,她连最没用的眼泪都不曾流过。
因为她知道,无人会在意,也没人会替她出头。
可是。
容祈年说,幸好她还活着,否则他活着的每一天都会让谢家不得安宁。
他的话让她心里又酸又涩,还有一种原来我也被人如此在意着。
那感觉像冬夜里的炉火,不灼人,却一寸一寸地,暖进心底最冷的缝隙里去。
原来她那些小心翼翼的隐藏,故作坚强的姿态,早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轻轻接住。
然后,他带她来讨回公道。
她眼眶微湿,在容祈年看过来时,她本来想避开,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看见她眼里蓄积的泪珠,容祈年微微挑眉,“不许掉金豆豆。”
夏枝枝破涕为笑,在心里对他说:容祈年,我原谅你清醒过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了。
楼下的打砸声,终于惊动了楼上当鹌鹑的谢煜。
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下来,看见客厅里已经被砸得一片狼藉,他出离了愤怒。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谢夫人面前,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两人,神情又有些错愕。
“怎么是你们?”谢煜胡子拉碴,满身颓靡。
看见夏枝枝,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他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夏小姐,我好歹是你进入豪门的引路人,你得势后就跑来打砸我家,太忘恩负义了吧?”
夏枝枝看着他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微微皱眉:“谢少的厚颜无耻真是让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