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起两听啤酒，唐献站起身来拉着张阳走出包厢，砰的一声关闭房门，整个包厢当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庭看着傅潇潇好像有些内疚的模样，端过包厢公主重新置换的茶杯，这才笑道：“潇潇，你是不好意思还是内疚——”
拉着张阳出了包厢，唐献站在二楼护栏前，打开啤酒递过去一罐儿，然后才看着张阳一直面带的笑容认真的说道：“二哥，今天咱们就掏掏心窝子。”
“嗯，你说。”
张阳喝了一口啤酒，那张虽然略显阴鹜，但是却极为帅气的脸庞之上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望着唐献。
“潇潇从小一直喜欢你，虽然你装傻，不过我想你应该能感觉到吧。”
唐献成熟的理智在这一刻好像完全消失，真实的兄弟，真实的场景，甚至那种真实的情感，都让他此刻好像有些冲动了起来。
“你二哥又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
张阳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并未否认。
“那你为什么一直拒绝她？”
唐献有些搞不清楚，只要是性取向正常的人，对于傅潇潇这种女孩儿，恐怕没人不喜欢的，尤其是每次见到傅潇潇一声不吭的跟在张阳身后，他就有种说不出的郁结。
“为什么一定要接受她？”
张阳看着唐献的表情，笑了笑，眸子亮亮的，哪里看得到平日里那个张扬无度、跳脱嚣张的模样？
唐献被张阳这句反问，搞得有些哑口无言。
一时间有些气闷，看着张阳的表情，半晌之后唐献才深深呼了口气，强迫自己理智下来，这样一想，终是渐渐平静了下来，好像自己刚刚的反应过激了一点儿。
“能和我聊聊么？你怎么想的？”
唐献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两辈子，他即便用成年人的心态，都解读不了，而唯一知道答案的，恐怕也只有张阳了。
“你想知道？”
张阳趴在围栏上，喝了口啤酒，瞥了唐献一眼，笑着问道。
“废话。”
唐献也不焦躁了，和张阳碰了个杯，也灌了一口。
冬日的啤酒凉森森的，进入胃里一时半会儿也暖不过来，张阳拢了拢衣袖，然后才笑道：“不过我说了你可别骂我……”
“嗯，你说。”
唐献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们就唠唠。”
张阳点了点头，然后才道：“三儿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啊？”
唐献倒是不清楚张阳的想法，不过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怎么说呢，有点儿不好评价，和你的名字一样，性格有些张扬，气量窄了一点儿，很大方，但是比较爱计较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挺矛盾的吧……”
“中肯，但是不全面。”
张阳笑了笑，然后说道。
“说实话，其实我觉得我挺自卑的……”
张阳狠狠灌了一口啤酒，然后才向着唐献笑道：“只不过这种自卑，不来源于我，而是我爸妈。”
唐献闻言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张阳，静静的喝酒。
“原来你刚来的时候，谁也没当回事儿，一个教育局副局长在别人眼里可能有点儿身份，但是在这个破大院儿里，你也清楚能排老几……”
张阳向着唐献道，见到唐献并没有露出反感的表情，然后才道：“记得当初我爸妈对你家的态度么？”
唐献自然清楚，张阳的父母是个很市侩的人，自己老爸当初是调任到滨海，人生地不熟，当时老爸在刚刚上任时甚至没有任何的话语权，一度甚至连工作都无法展开，那个时候张阳的父母对自己也并没有太多的笑脸儿，很多时候唐献去张阳家玩儿的时候，张阳的母亲都会用‘唐献啊，时间不早了，回去吃饭吧，有空你在来找张阳玩儿’这样的话来敷衍唐献。
“现在我爸妈对你家的态度你应该清楚吧……”
张阳嗤笑一声，仿佛那不是自己的父母一样，狠狠灌了口啤酒，张阳不知是喝得急了有些微醉，还是情之所至，情绪渐渐激动起来：“你知道我爸妈和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唐献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张阳好像有些歇斯底里的模样，心中终是了然。
“不是说今天天气冷了，多穿件衣服，也不是说在学校要好好学习——”
张阳捏紧了易拉罐儿，然后才冷笑道：“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好长时间没看到你和唐献还有潇潇在一块儿了？记住啊，你要和他们搞好关系，说不准咱什么时候就用着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