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回想,公子长矜曾经也救过她数次,虽然每次都故意刁难,可救她是事实,如果没有他在思过崖的纵身一跳,只怕如今她早已葬身鳄鱼之口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韩弘昱道:“如今既然我们已经提前将他引来,何不在借助敏敏郡主的名义写一封书信,将他引到林山之上,到那时咱们只要来一个瓮中捉鳖就可将他轻而易举的拿下!”
“你觉得他会相信这封信是真的?他不是傻子,不但不傻反而比所有人都聪明,又岂会不知这只是一个阴谋!”
韩弘昱道:“你不了解公子长矜的性格,我断定他一定会去,就算知晓是假的,他也会前去!”
“若他不去了呢?或者他将计就计,反派人前去围剿我们的人,到那时咱们所有的准备都将功亏一篑!”
韩弘昱脸色丝毫不变,总是保持着那阴恻恻的邪魅笑容“若你不敢赌,这一局必然是公子长矜胜,王爷何不换位思考,若是敏敏郡主如今跟随的是公子长矜,她若写信给你相见,你是见还是不见?”
慕容策沉默,藏匿在衣袖中的双拳紧握,他知道韩弘昱所说的很有道理,也是刺杀公子长矜最有效的办法,可只要他一想到是利用嫣儿,内心就一阵沉重的内疚感!
若此事让嫣儿知晓,只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吧!
而此时,正藏身在布帘后面的司徒嫣脸色早已变了颜色,本以为他是光明磊落的大英雄,行事作风向来正派,顶天立地的男人,可如今,她方才明白,在这些上位者争权夺利的旋涡里,又哪里来的清白可言?
她在等,等着慕容策最后的回答,她仍旧是信任他的,只要他不点头同意,此事,她便不会计较!
可就在此时,慕容策却沉重的点了点头“就按你所说的去做吧,不过对外一定要封锁消息,且不可让嫣儿知晓!”
“好,既然你同意了,我会找南城有名的刻字先生,仿照敏敏郡主的字迹写一封书信。”
二人刚做了决定,门外的阿尘轻声叩门!“主子,属下有急事禀报!”
韩弘昱与慕容策对视一眼,朝门外道:“进来!”
阿尘推开房门走进屋内,率先朝慕容策行礼,这才对着韩弘昱道:“刚才属下听闻十三公主在房间内一阵哭闹,从她只言片语中,属下深觉她怕是认出属下了!”
“哦?当日你可曾当着她的面揭开面纱?”
阿尘摇头“不曾。”
“既然你没有露出真实面目,她一个小丫头又怎可能认出是你?当年你在京城刺杀敏敏郡主时,她都不曾认出你来,馨儿不过才八岁,又怎可能认得出你!”
阿尘不再多言“是,那属下就先退下了!”
“嗯,去吧!”
待阿尘走后,躲避在布帘后面的司徒嫣面露死灰,仿佛喉咙被紧紧扼住让她动弹不得,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扒开帘子冲出去质问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四年前,四年前的晚上,她曾记得从白子洞回王府的路上遇到埋伏,那黑衣人的模样如今想一想,且不就是和阿尘十分相似吗?
难道那一晚不过是慕容策设好的一个局,就等着她上钩?
想到这个可能,司徒嫣不由的一阵背脊发凉,如果是真的,那么,慕容策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突然之间,她仿佛一下子不认识这个男人!
在她心里,他一直是美好的形象,虽不苟言笑,却心地纯善,虽冷若冰霜,却多次救她,可如今,真正的事实竟然都是假象!
司徒嫣苦笑,有的时候人糊涂的活着多好,不用看到黑暗肮脏的一面,只单纯的活在阳光和自己编织的梦幻里,可事实终究是事实,慕容策是个比慕容枫更可怕的人!她却已经没了恨他的勇气!
身体抽空了一般没有力气,等确定屋内黑了灯后,她方才如鬼魂一般从布帘里走出来!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想起刚才他们所说的一番话,原来她不过是他的一步棋而已,可留可弃的一步棋,连他们的婚事都是他拿来利用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