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费脑筋的时候,车停了下来,那汉子跨过地上两个人跳下了车,洛尘香便听一个妇人腻人的声音道:“怎么拖到这个时候才来。如今满城里都在找她两个,把向大官人都惊动了,这会正找人问话呢。”
那汉子原想拽洛尘香下来,听了这话,深蹙了眉头,“怎么能把向大官人都惊动了呀!”又问,“那一位还侯着。”
“可不侯着么。”妇人说着,又将声音压了几分,“我打听得,好像是姚大小姐和李总埠头一起找上了向大官人。你不说是个孤女,没家里人么,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那汉子两道墨似的浓眉紧皱在一起,沉默良久,把心一横:“仍照原先的来,我就不信那位把事情办完了,这丫头还能四处嚷嚷!”
人掳都掳来了,这会纵放了,自己也逃不了干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许还能混过去呢。
二人后边的对话,洛尘香听得很模糊,而外边话音落时,她已被人拽下车子,一股熏人的香粉味扑鼻而来,倒是令洛尘香清醒了不少。
因着日头烈,光线强,洛尘香头上虽套个黑布袋子,睁大的眼睛仍能看出个约摸的情形。
一个小小的院门,几个或矮或高的男子,还有个打扮得晃眼俗艳的妇人,半搀半架地拽了自己进门,小院里悄静没人,沿着石子小路走了不多一会,上了座小楼,之后被推进间甚是精致的屋子。听见那妇人要走,洛尘香赶忙问道:“还有个人呢?”
那俗艳的妇人没料到洛尘香会有这么一问,呆一呆,嗤声道:“你还有工夫操心她。姑娘听我一句劝,等会呀,莫太死犟了,吃亏受苦的是你自己。”说着,砰一声关上了门。
事情到了这一步,后边会发生什么,洛尘香也猜出了十之七八。饶是她两世为人,一颗心也不禁不住怦怦乱跳了起来,每喘一口气,肋下都痛得让她不敢吸气,以至要弯下腰来,才能稍稍好些。
可现下她没有工夫去管痛不痛,硬咬着牙,抬起胳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头上的黑布袋子给拽掉。憋在布袋里许久,她脸上全是汗,粘在面上的泥浆冲的一道一道的,那模样看着好不吓人。
洛尘香弯腰捂着肚腹,缓缓地喘均了气,又啐了口血唾沫在地上,抬头打量起这间屋子。不大,摆设乍眼一看很是精致,可细看之下却透着粗鄙。就像暴发户,堆金砌玉,却怎么看怎么俗。
当然些她都不在意,她眼中只有东首的朱漆雕花窗户。
这座小楼离着院门不远,且应该也不高,如果院子没人守着的话,自己也许能逃出去。她心里盘算着,人已走到了窗边,伸手一推,竟然真推开了。向下看去,院中无人,而且看着离地也就两三米的样子。
洛尘香的一颗心几乎都要蹦出了胸口,她紧捂着忍痛吐了两口气,免得自己手抖得太过利害。回身拽下小圆桌上的桌布,想绑在窗棂上。只是那么大块桌布,想要穿过窗户的花纹格子哪有这么容易,还要打紧结,更是难上加难。
老天也不知是帮她,还是逗她玩。
她刚打好了结,房门“哐啷”一声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