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香能感觉到自己的神智越来越昏沉,身子更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连想动下小手指都不能。遑论挣开捆绑,她的每一次挣扎,都像撩人的邀请,她自己却浑然不知。
直至一只冰冷滑腻的像蛇一样的手抚上她的微热的肌肤,她陡然停下了挣扎。
如果真的逃不开,她一定要保持清醒,尽量记住这畜生的特征,总有一日,总有一日,能够讨还这笔债。洛尘香用力咬破了舌头,借着疼痛保持清醒,倒叫那人尝了一口的血腥。就听那人大啐了一口,从喉咙里骂了声,“贱人!”紧接着甩过去一记耳光,打得洛尘香耳朵轰鸣了好一会。
之后,那人再没有了先时的小心温存,粗手重脚的扒了洛尘香的纱衫,又去解她腰间的裙子。
洛尘香咬紧了牙关,不让眼泪夺眶而出。颤抖的身子,又僵又冷。
就在这里,洛尘香听得外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哐啷”一声被人大力踹开,下一瞬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陡然轻了。尔后便听一个男子暴声喝道:“都不准进来。”
洛尘香感觉到有人给自己盖了一件袍子,旋即那人又解下蒙眼的汗巾子。
映入眼帘的是线条凌厉的五官,偏偏深眸早蕴满忧切之色。洛尘香满心都是浅碧安危,根本无心留意他眸中的异色,“李大官人。浅碧,浅碧……”
李裕到现在手还在发抖,都不敢想自己若再来晚一步,后果会如何。适才他虽只是一瞥,却也看清洛尘香腰胁间碗大的青紫,手腕脚踝上也全是淤痕,还险些被人玷污。为什么她还可以一脸的沉着,关心他人。
“你放心,郭宪已带她回去了。”李裕边说,边小心地解开绑着她手脚的绳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她。
“虽说大恩不言谢,我还是要谢过官人。”洛尘香裹着李裕的袍子,倚着床栏不失温雅地颔首一礼,且稍稍向后挪了一挪,与李裕拉开了些距离。
看着平静、从容,连礼数都没有一丝错乱的洛尘香,李裕突然觉得心往下沉,这大半天,自己心如油煎,几乎不曾将广信府翻了个底掉。结果,她竟像无事人一般,且疏冷的好似陌生人。
李裕心底莫名地酸涩,他并不要她道谢,他只希望,希望……想到这里,李裕暗暗苦笑,希望什么?扑在自己怀中大哭,诉说这一夜的惊惶委屈。
若真如此,还是自己认识的洛尘香么?
心中释然,冷峻的面容便恢复常色,连语气也如往常一般沉了下来,阴冷的眸光投向缩在地上的男子,“小姐要怎么处置这个人?”
药效未过,洛尘香的眸残存着如水的温柔,只是说出话的,毒如蛇蝎,“奸辱妇女,自有国法在,岂容我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