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来了,先吃饭,其他的事等会再说。”
因为蒋母突然发生意外,摔断了双腿,所以,蒋希恩决定留在香港照顾母亲。
如果不是早就跟好莱坞那边签约了,聂千云就会留下来陪蒋希恩,无奈约早就签好了,如果违约,不但要赔偿给对方一笔巨款,而且对于他的演艺事业也有影响。
于是,两人商量过后, 聂千云照原定的计划前往好莱坞。
“你在香港等我,我一完成那边的工作,就会尽快回来找你,还有,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不准给我红杏出墙,否则,我就算身在美国,也会立即坐飞机回来找你算账。”
站在机场里,聂千云对来送机的蒋希恩道。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吧,我又不是万人迷的你,无论去到哪里,都有一大堆美女送上门来,如果你在那边敢乱来,跟那些金发美女有什么奸情的话,我就甩掉你,然后,跑去找别的帅哥,听见吗?”蒋希恩以不输他的气势道。
“好啦,是时候上机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只要坐几个小时的飞机,就可以从香港去到好莱坞了,真有什么风吹草动,心如你再过去捉奸就是了。”
一旁的钟笑莎看了看时间,催促聂千云跟自己上机。
闻言,两人相视而笑,聂千云伸手紧紧地抱住了蒋希恩,亲了记她的额际,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转身跟钟笑莎离开。
目送着他们离开,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蒋希恩才收回视线,一脸落寞地转身走出机场。
一想到跟聂千云的恋情才刚开始,两人就要分隔两地,她的心情就显得低落,从来分隔两地的恋情,都是以失败告终吧。
又想到刚才钟笑莎那一脸防备,唯恐聂千云会改变主意,不跟她云好莱坞的表情,她更觉得好笑。
其实,钟笑莎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昨天,当她告诉他,自己不跟他过去好莱坞的决定后,他是有提议过,不如他也留下来陪她,不去好莱坞了,不过,当时她反对他的意见,觉得不能那样做。
之后,他就没再提起要留下来陪她了,令她觉得他之前会那样说,不过只是敷衍了事,并不是真心想要留下来陪她的。
其实,她真的有冲动想质问他,如果现在有事的人是江雪芙的话,他会不会二话不说地留下来陪她?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那样问。
因为,问那种问题简直就是找虐嘛,如果他的回答是肯定的,除了她会不高兴外,还会影响两人刚萌芽的爱苗,这种百害无一利的事情,她才不要干。
话虽如此说,她不问不代表,就不当一回事了。
就算她极力劝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男人都是以事业为主,聂千云已经错过一次,没可能同样的错会犯两次,所以,这回他不为她留下来,她是不应该埋怨他。
再说,就算他真的愿意为她留下来,她也不会让他那样做。
不过,他的表现还是令她有些失望,让她觉得在他的心目中,自己根本比不上江雪芙......也许,在他的心目中最爱的人,始终是江雪芙。
而她不过是,在他最失意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所以,他感激她,即使那个人不是她,他也会跟对方一起吧,仅止于此罢了。
无论如何,日子还是要过的,蒋希恩也只得收拾好心情,迎接新的开始。
虽然,她还有一些积蓄,不过,坐吃山崩,所以,她决定在香港找工作。巧合的是,她以前做过的那诊所正招聘人手,于是她又再回去上班了。
“心如,你能回来上班,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自从你不做了,接替你的那个张护士有多讨厌,平时上班不到最后一分钟也不回来,下班却是第一个走人,最可恶的是,她总爱跟我争休息时间。
现在,她走了,你又回来了,一定是上帝知道,我很想她离开,想你回来,所以,你才会这时候回来的。俗话说得好,有比较才知谁最好,现在我终于知道,你的人有多好了。”
一看到蒋希恩回来上班,李明明就拉着她大吐苦水,说前任的同事有多讨厌,还强烈表示欢迎她回来上班。
能跟同事相处得好当然是乐事,不过,再次站在诊所里,明明工作的内容一样,同事也没变,但她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以前,因为跟童瑞轩在同一栋大厦门上班,所以,两人都会相约一起吃饭,上下班。现在,他已经另娶他人,而她也有了新的恋情。
坦白说,如果不是急着找工作,而且,从这里回到家又方便,只需要搭一程的巴士,可以节省时间跟路程的话,她真的不会回来这里上班的。不过,她一向随遇而安惯了,很快地就再次投入工作中去。
下班后,蒋希恩习惯先到疗养院探望下母亲。想着反正回家也只有一个人吃饭,她就到食堂里吃完饭再回家。
“蒋小姐,这里有空位,不如大家一起坐吧。”
当她领了饭,两眼四下张望找位置坐下时,就看到平日负责照顾她母亲的张护士向她招手,于是,她走近她所坐的桌子。
她在张护士对面的空椅子坐下,发现对方好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而面露笑容,不由好奇起来。
“其实,我只是在想,虽然我们相识多年了,但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坐下来一起吃饭,却从来没有过。”张护士感叹道。
蒋希恩也有同感,“我想以后,这种机会应该不少。”
闻言,张护士有些不解地望着蒋希恩,然后听到她解释道。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而且,现在我又是一个人住,与其回家自己一个人又要煮饭做菜的,不如就在这里解决吧,反正这里的饭菜也算可口。”
张护士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接着两人东扯西拉地聊起来。
“对了,我妈那天为什么会在楼梯上掉下去的?”蒋希恩问出心底的疑问。
“说起来也奇怪,伯母平时都很听话,不会随处乱跑的,我还记得事发前,她很开心地拿着一袋板栗跟鸭舌在吃的。”张护士回想起当天的情况。
“你说她在吃板栗跟鸭舌?”蒋希恩讶然地问,“那几天有人去探望过她吗?”
“应该没有。”张护士想了想道,“对了,我记起来了,那天,我去帮她量血压,好像看到有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在她房间门口经过,当时,我以为她只是经过的,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好像那女人离开后,桌上好像就多了一包板栗跟鸭舌了。”
“那你认不认得她是谁,会不会是以前跟我来探望过妈的朋友?”蒋希恩追问。
“应该不是你那个有钱朋友,因为每次她都探望伯母时,都会带一些名牌护肤品送给我们的,所以,我绝对不会认不出她来。”张护士拍了拍手掌。
“我差点忘记了,清洁阿姨事后跟我提过,当天,她看到伯母一个人走到后楼梯,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偶,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叫着你的名字。
没多久,她就听到伯母的惨叫声,于是,她急忙走过去一看,就发现伯母掉下楼了。而且,她还说,当时,她太慌张,没留意到,直到事后才回想起来,在她推门走进后楼梯前,好像听到有人跑下楼梯的声音。”
“你是说,我妈会掉下楼,并不是她一时不小心失足,而是有人推她下楼的?”蒋希恩眼瞳一缩问。
“这个我也不敢肯定,因为,伯母也没有提过是否被人推下楼的。”张护士连忙道。
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握紧拳头,蒋希恩在心底推测着,如果事情真的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要推母亲下楼的话,凶手会是谁?
这些年来,母亲一直留在这里,根本没跟谁结怨过,也没跟谁有什么利益冲突,所以,她真的想不透,有谁那么狠心那样对待一个老人家。
如果,母亲本人没有仇家的话,那会不会她是被连累的?此念头一起,心脏因为想到什么而剧烈跳动着,她咬紧牙关才令自己冷静下来。
“你说,之前在妈的房门口看到一个女人经过,那你认不认得,那个女人是不是她?”
从包包里拿出平板电脑,蒋希恩点出汤曼妮的相片,让张护士帮自己认人。
张护士认真地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是这个女子,因为那个女人都有四十岁左右了。”
就在蒋希恩感觉失望之际,又听到张护士惊呼了声,只见她指着相片里另一个女人道。
“我认得这个女人,那天我上班时,就在医院门口看到这个女人,坐在一辆宝马车上,当时,因为我不小心掉了只耳环,那耳环就滚到车的前面,我过去捡起来,正好跟坐在车上的她打了个照面,所以,我认得她。”
闻言,蒋希恩将平板电脑拿近一看,原来张护士所指的那个女人,赫然是李咏荷。
望着照片里笑得极媚的李咏荷,蒋希恩.眼中闪过一道狠戾光芒。
一定是这个恶毒的女人,派人推妈下楼的!
还记得那天晚上,她被冷雍容的人绑在天台外面,童瑞轩知道她出事后,就立即上天台救了她上去,之后,李咏荷就像个疯妇一样冲进天台大吵大闹,还说过不会放过她的话。
当时,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而且,后来大家都被带回警察局,没多久她就回到内地了,所以,事后她都没有把李咏荷的话放在心上,她真的没想到,那女人真的如此丧心病狂,居然迁怒于母亲。
“蒋小姐,你要去哪里?”
张护士见她连饭也没吃完,拿着包包,就往门口冲,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要跟人去决斗去的,不由担心地问。
“我去做应该做的事。”抛下这句话,蒋希恩一溜烟地冲出食堂。
一小时后,蒋希恩站在童瑞轩跟李咏荷家门前。
看着前面别墅那深绿色的,紧闭着的铁门,她感到挫败不已。
凭一时意气,她跑到这里来想找那女人算账,可她忘记了一件事,那女人并不是她说想见就见到的。
可恶!她恨恨地一脚将路边的一块石头,踢向铁门,发出响亮的声音,随即从门内传来了阵阵狗吠声。
狗吠声吓了她一跳,但也令她冷静下来。
没错,她是没办法冲进去跟那女人理论,但那女人总要出门吧,她就在这里等,直到李咏荷出来为止。
也许,上天被蒋希恩的孝心感动了,没让她等多久,就听到身后有车鸣声,转过身一看,原来是李咏荷回来了。
一发现车上的人是李咏荷,好不容易平伏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蒋希恩就是不肯让路,站在路中间不让她的车开过。
“喂!你这疯女人让开!”
不但是她,李咏荷一看到她,也怒火中烧起来,降下车窗,颐指气使地骂道。
“我就不让开,你想进去的话,可以,从我身上开过去。”蒋希恩声音阴冷无比地道。
“太太,现在怎么办?”司机无措地转头看着李咏荷。
“要么你就开车冲过去,要么你就下车拉开她,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我教你?”李咏荷不耐烦地喝道。
闻言,司机立即冲下车,伸手去要去推开拦路的蒋希恩。
未等他走近,蒋希恩已经从另一边冲到车旁,拉开车门,将李咏荷从车上扯下来。
李咏荷狼狈地被扯了下车,站不稳,扭到了脚,一阵锥心之痛令她眼泪都飙了出来,见蒋希恩还扑上来,她也火大了,举手还击。
“你这狐狸精,我不去找你,你还敢找上门来撒蠕野!今天我一定要给你颜色瞧瞧!”
“看谁给谁颜色瞧!本来,你怎样对我都无所谓,但你竟然找人推我妈下楼,今天我不教训你,我就枉为人!”
“你们别打了。”
眼见她们两人滚在一起,互相拉扯着对方的头发,跟衣服,站在一旁的司机一时间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童瑞轩也回来了,大老远就看到有人在门口打架,下车走近一看,才发现打架的人,赫然是蒋希恩跟李咏荷。
“老板。”一看到他,司机立即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报告道。
“是这个女人站在路中间,不让我们的车开过去,之后,她还把太太扯下车,之后,她们就打起来了。”
“帮我拉开她们。”
听完司机的话,童瑞轩虽然还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不过,看得出来,蒋希恩是故意跑来找李咏荷麻烦的。
于是,他们两人一人拉开一个,将她们分开。
视线在她跟蒋希恩之间徘徊着,只见她们两人都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有着被指甲划花的血痕迹,童瑞轩见李咏荷还想冲过去扯蒋希恩的衣服,便大声斥喝道。
“别再打了,你看你成什么样子!”
童瑞轩听到他的话,李咏荷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指着他骂道。
“我成什么样子了?现在是她找上门来撒野,你不帮我,还骂我,是不是我伤了她,你很心痛?”
未等他作出回应,突然他们身后有闪光灯一闪,接着有两个记者拿着相机不知从哪里钻出来。
其中一个记者,拿着相记走到童瑞轩面前问道。
“童先生,请问发生什么事,为什么童太太跟这位小姐在你家门口打起架来?这位小姐跟你是否有什么特殊关系,是不是她来你家找你,让童太太发现了,所以她们两人就打起来了......”
“无可奉告。”
一手推开挡在前面的记者,童瑞轩让司机扶李咏荷走进屋内,他则拉着蒋希恩钻进自己的车,然后,开车离开。
“要不要送你到医院检查下伤口?”从车头抽出纸巾,递给她问。
接过纸巾,对着车内镜,用纸巾抹着脸上的伤口,之前不觉得怎样,现在用纸巾轻轻一抹,看着纸上的血丝,她突然觉得伤口痛得要命。
“不用了,你送我回家就行。”这种小伤口,她还处理得来。
见她也没什么大碍,他就开送她回家。
“你不是跟聂千云去好莱坞吗,怎会还在香港?”
她凝眉,眼底擦过一丝凛冽地道:“为什么我没去好莱坞,你回去问问你的老婆就知道了。”
听着她充满怒气的话语,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为什么你会跑到我家,还跟李咏荷打起来?”直觉告诉他,她会跟李咏荷打起来,或者跟她留在香港的原因有关。
抿了抿嘴唇,她知道事情跟他无关,一切都是李咏荷搞出来的,可是追根究底,那女人会来找她麻烦,也是因为他。
半晌后,她冷冷的咬牙切齿道:“我妈前几天从楼梯上掉了下去,两只腿骨折。”
他吓了一跳,“伯母受伤了?你怎么不告诉我,让我可以去医院探望她。”
“不用了。”她冷冷地拒绝,“只要不再跟你们两夫妻扯上关系,我妈就不会再有事。”
他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后,语气有些犹豫地开口,“难道是咏荷又对你做了什么事吗?”
“如果,她真的对我做了什么事,我还可以不跟她计较,但现在她使人搞我妈,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我妈已经够可怜了,一辈子为了我吃了不少苦头,现在还因为我,被你那丧心病狂的老婆伤成那样......”
话说到最后,她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泪水悄无声息地自眼角滑落。
见状,他连忙把车停在路边,伸手搂住了她,怜惜的吻落在她的脸上,轻舔掉那如珍珠般的泪珠。
“别哭了,你有什么委屈都跟我说,我会负责的,谁敢欺负你的话,我一定会为你出头......”
耳边响起他温柔磁性的声音,反而令她哭得更厉害了。
明明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明明想一把推开他,可被他紧紧抱住,这种被担心、被照顾的感觉,却像一根无形的绳索将她的双手绑住,无法动弹。
哭得累了,她渐渐停止哭泣,从他胸前抬起头,发现他胸前一片被她的泪水沾湿了。
“对不起,弄湿了你的衣服。”
“没关系。”见她冷静下来,他才问清楚她怎会认为事情是李咏荷干的。
于是,蒋希恩将李护士跟她所说的话复述了遍。
“虽然,我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你老婆派人推我妈下楼,不过,如果不是她做的,她怎会在医院门口出现,而且,之前她也说过,不会放过我的话,所以,除了她,我想不到还有谁。”
静静地听她说完,他沉吟片刻道。
“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在事情水落石出前,你不要再去找她,我不想看到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更不想看到你出事。”
沉默了下,她答应了他的要求。
之前,她怒火中烧,一想到妈出事可能是李咏荷干的,就不顾一切跑去找她算账,现在回想起来,那样做实在太过冲动了。
她没有真凭实据,这样冒然去找李咏荷,只会让她反咬一口,到时不但没能为妈讨回一个公道,反而惹上一身腥,实在不智。
见她也想清楚其中的利益关系,童瑞轩才松一口气。
“伯母她的情况怎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不能随便下地,只能躺在床上。”
“那我可以去探望下她吗?”他一脸诚恳地问。
看了他一眼,她点了点头,然后,望向车外,没再说话。
“你会一直留在香港吗?”
半晌后,他打破沉默问,等了好一会儿,都听不到她的回答,转头一看,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靠着车窗睡着了。
把车停在她家楼下,他伸手想要拍醒她,但手举在半空却没有落下,半晌后,指掌落到她的面颊,轻柔地,怜惜地沿着轮廓缓缓勾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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