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伺候母亲睡下之后，落清舞来到小妹的房间，见她正在床上翘着脚听音乐，笑着走过去坐在床边。
“姐你还没睡呀！”落清歌笑眯眯地凑上去，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臂，“正好过来陪我聊聊天！我们好像好久都没有聊过天了。”
“嗯，”落清舞摸摸她的脑袋，“你这次能请几天假？”
如果不是母亲病重，她也不想耽误小妹的学业，不过这次总归还是要让她们聚一聚的，否则今后对大家都是遗憾。
“唔……”落清歌想了想，“下次的考试时间好像还早，加上国家法定假的话大概可以请上十天的样子吧。”
“好，你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多陪陪妈妈。”
“是啊！我也很想妈妈啊，你都不知道我的一个室友多让人羡慕，她家就在学校附近，每天都可以吃到妈妈烧的饭菜……”落清歌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讲个没完，落清舞却越听越觉得心酸，实在不忍心告诉她母亲即将离去这个残忍的现实。
“姐！姐！”直到被落清歌大力摇晃了几下，她才猛然回神，就见小妹正不满地瞪着她撒娇，“姐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了什么啊！呜呜，你不爱我了，居然跟我聊天的时候都走神！”
“小妹，”落清舞并没有顺着她的意思继续哄她，而是闭了闭眼，蹙眉凝重地看着她好久才出声，“我……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是关于妈妈的。”
“……”落清歌被她这严肃又忧伤的神情惊住，抓着她手臂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呵呵，姐你干嘛这副表情啊……什么……什么事？”
又是长久的沉默过后，落清舞才慢慢开口，难掩哀恸，“妈妈的病已经非常严重了，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她亲眼看见小妹眼里慢慢凝结的水汽，急忙把小妹抱进怀里，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无论说什么，母亲都还是要离开的，不是吗？就算说了仍旧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反而让小妹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反而更糟糕。
落清歌没有剧烈的哭泣，只是伏在她的怀里默默呆了好久，夏天的衣服布料本就很少，她清晰地感觉到胸前已经被氲湿了一大片，心疼地拍着落清歌的后背，“小妹你坚强一点……我们送妈妈最后一程，就当是……就当是一场幸福的家庭聚会，不要在妈妈面前哭泣，不要让她难过，让妈妈临走前记住的都是我们的欢笑……好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发颤，唇瓣颤抖的厉害，眼里强忍的泪水马上就要夺眶而出，可她还是红着眼睛看向天花板，把眼泪给逼退了回去。
她不能流泪，她是这个家里最后的支撑，必须要坚强起来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