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能感觉到身边士兵的紧张 —— 有人在摸索子弹,有人在调整枪栓,呼吸声粗得像风箱。
几分钟过去了,开阔地依旧死寂。
这种安静比枪声更让人窒息,黄柏涛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瞪着眼睛,试图在黑暗中捕捉到一丝动静,可除了远处的风声,什么都听不见。
“快!让迫击炮手发照明弹!” 黄柏涛猛地转头,对着身后的警卫低吼。
那名警卫不敢耽搁,猫着腰就往后跑,军靴踩在地上几乎没声音。
片刻后,哨卡后方传来 “碰” 的一声闷响。
一枚照明弹拖着橘红色的尾焰,呼啸着冲上夜空,在距离哨卡一百五十米的地方 “嘭” 地炸开。
刺眼的白光瞬间撕裂黑暗,把开阔地照得如同白昼!
“不好!是照明弹!冲啊!” 张勇才的惊呼声突然响起。
只见一百多个西北军士兵正趴在地上,离哨卡最近的已经不到一百五十米。
他们被强光晃得眯起眼睛,却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嘶吼着往哨卡冲。
黄柏涛心头一紧,他立刻明白了西北军的意图。
原来,杨大胆是想趁着黑夜的掩护,让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到哨卡附近。
然后,加速冲进五十米内,用手榴弹解决哨卡的火力点。
可没想到,打仗谨慎的黄柏涛,竟然利用照明弹,提前发现了他们的举动。
后面的杨大胆,看到天空中的照明弹后,气的猛地拽下军帽,破口大骂道:“操!就差一点了!”
跑在最前面张勇才,手里的驳壳枪指着哨卡,另一只手往腰间摸手榴弹。
边跑,边疯狂的大喊道:“快!到五十米了!扔手榴弹!”
“开火!快开火!” 黄柏涛也喊了起来。
哨卡里的重机枪再次响起,“哒哒哒” 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疼。
可距离太近了,西北军士兵冒着枪林弹雨往前冲。
有人中枪倒下,后面的人却踩着尸体继续跑,很快就冲到了哨卡五十米内。
“手榴弹!弟兄们,扔!” 张勇才从腰间拽下两颗手榴弹,用牙咬开拉环,狠狠往哨卡里扔去。
身后的士兵们也纷纷效仿,几十颗手榴弹在空中划出弧线,“砰砰砰” 地在哨卡内外炸开。
这么近的距离,黄柏涛看到半空中的手榴弹后,心中一紧,大喊道:“不好!手榴弹!趴下!趴下!”
而他身旁的警卫,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安危,迅速将黄柏涛摁在自己身下。
一颗手榴弹在不远处炸开,弹片擦着黄柏涛的肩膀飞过,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沟。
爆炸后,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碎片飞溅,保安团士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随着手榴弹炸响后,后面的杨大胆兴奋的叫嚷道:“好样的!老张!弟兄们,跟老子冲啊!杀进去!”
只见杨大胆举着一把雪白的大刀,从土坡后冲了出来,身后跟着两百多个西北军士兵。
他们踩着烟雾,嘶吼着往哨卡冲,大刀在照明弹的光线下闪着冷光。
黄柏涛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检查警卫的伤势。
连忙抓起身边的机关枪,对着冲过来的西北军扣动扳机,并且焦急的大喊道:“弟兄们守住啊!别让他们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