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峰这才低声开口:“三山村百姓暴动,冲进陈家,陈家可能已经被灭门了。”
“我们带去的劲弩,如今也落到了暴民手中。”
陈泽本来昏昏欲睡,听到这话骤然一惊。瞬间清醒,当即暴怒:“废物!你是废物,那陈玉坤也是废物!说要杀江尘,自己先被灭了门!”
骂完两句后,又立马问起:“怎么会这么巧,三山村不是还没饿死几个人吗。”
“恐怕是江尘的谋划,百姓暴动,大概率是江尘鼓动的!”。
“江尘,又是江尘!”陈泽咬牙开口。
报复不成后,他对这个名字越发怨恨。
同时,他也生起一阵后怕。
幸好他提前一天离开了三山村。
要是还在那里,江尘说不得也要趁乱杀人了。
但很快,他又骤而兴奋下来,回头抓过衣服就往身上套:“走!跟我去见二叔!”
“鼓动百姓作乱,这可是灭门的大罪,他再怎么狡辩也逃不掉!”
梁永锋心中摇头,从始至终,江尘都从未跟这件事有过牵扯。
甚至曾经见过江尘的猴四,说根本没在人群中找见江尘。
谋划了这么久,江尘怎么可能会留下把柄。
心中越发觉得陈泽蠢,但他还需要陈泽跟他一起去背锅呢,自然不可能现在开口。
等陈泽穿好衣服,就直奔县衙。
到县衙时,却见县衙多了一辆马车。
两人也无暇顾及,直奔陈炳所在的公房。
可门口却有一名捕快守着,见到两人急匆匆过来,赶忙伸手拦住,低声开口:“陈公子,梁捕头,新县丞刚到,正在里面和县尉大人谈话。”
房内,桌前。
两个男人对坐,中间放着一张文书,一张玉令。
坐在赵柄的对面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面容清瘦,下颌留着一撮整齐的短须,眉眼间带着几分书卷气。
头上未戴官帽,只用一块素色粗布巾束住头发。
身上穿的是件半旧的青布常服,唯有衣襟处绣着的一方小小墨竹纹样。
赵柄将文书提到面前,目光落到赵鸿朗三字上。
开口说道:“县丞突然过来,倒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了。”
赵鸿朗笑着开口:“我也是听说永年县内有流民作乱,深知此事不能耽搁,就赶紧过来了。”
陈炳眉头皱起:“县丞说笑了,永年县内一片安宁,哪来的流民作乱?”
赵鸿朗笑了笑,没接话,只是喝了口茶,缓缓道:“县尉大人坐镇一方,管着全县治安,下面有人作乱竟然毫不知情,倒也算是奇事了。”
陈炳额上青筋跳了跳。
这赵鸿朗此前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处境,才不过来上任。
这次借着流民作乱的事过来,是要先给他来个下马威,保自己坐稳县丞的位置啊。
这想法是好,可永年县什么时候有过流民作乱?
去年虽然收成不好,但也没到有人敢造反的地步吧。
正思忖间,外面传来门人的敲门声:“大人,梁捕头说有急事要禀报!”
陈炳随口回了一句:“我正和县丞大人谈公务,没时间!让他稍后再说!”
门人又硬着头皮道:“梁捕头说…… 三山村百姓暴乱,冲进里正陈丰田家中,灭其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