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嘶声起,刺破暗夜沉寂。
黄家喧哗四起,众人闻声而聚。
待看清地上那面色惨白、满是血污的头颅之后,人群瞬间死寂!
随即——
“啊呀!是……是大少爷!”
“头!这是大少爷的头!”
“我的天!”
黄家前院顿时像滚油里泼了冷水,彻底乱了!
尖嘶、惊惶呼喊、兵器落地的脆响,混作一团。
所有紧绷的神经,霎时全断了。
内堂得了信,黄守良与小儿子黄林,踉踉跄跄奔出来。
一眼瞥见地上黄羽的头颅,黄守良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黄林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瘫坐于地!
他裤裆湿了一片,腥臊气四散。
“羽儿!我的儿啊!!”
黄守良捶胸顿足,老泪纵横。
可比黄家人更先躁动的,却是请来的血刀门帮众。
黄羽在世时,凭着小头目的身份、练血境巅峰的本事,尚能压得住他们。
逼他们大冷天在黄家守夜,几乎是白出力。
连日来,血刀门众人早积了满腹怨气,只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黄羽人头在此,死得不能再死。
压在他们头上的山,没了。
可叫他们心惊肉跳的危机,却是迫在眉睫!
那暗处杀手掷出黄羽头颅,岂非正是警告?
“他娘的!黄羽都死了,咱们还在这儿给黄家当看门狗?”
“正是!没半点好处,反得罪了能杀黄羽的狠人!”
“不干了!谁爱干谁干!”
“快走!那人扔头颅,便是在威胁咱们!”
“连练血境的黄羽都死了……”
血刀门众人顿时吵嚷起来,刀剑归鞘,嚷嚷着要走。
黄守良见了,吓得魂都飞了。
护院教头前几日已殒命,如今黄家最大的依仗,便是这些血刀门帮众。
他们若是走了,黄家今夜哪还有活路?
黄守良强压悲痛与恐惧,踉踉跄跄冲过去,声音发颤哀求:“诸位好汉!留步!只要你们肯再护黄家一夜,老夫……老夫必有重谢!”
“一人……一人五两黄金!现下就付!”
说着,他忙叫新管家去取金子。
听到“五两黄金”,一群血刀门帮众的脚步顿住了。
他们互相对视,脸上都露出了贪婪色。
黄守良见了,心稍定,赶紧把沉甸甸的金锭挨个塞到他们手里,连连作揖:“拜托诸位!务必保我父子周全!”
“待到明日进了内城,另有厚报!”
然而……
金子才入手,为首的血刀门门人掂了掂分量,脸上却露出讥讽冷笑:“黄老爷,谢了!但这卖命的活儿,哥几个不干了!”
“什么?你们……你们拿了钱……”黄守良如遭雷击。
黄林亦是目瞪口呆!
“笑话!”那汉子嗤笑道:“我们帮黄家守了三日,是白守的?”
“若非看黄羽面子,这些金子,请得动谁?!”
能取黄羽首级者,岂是我们这些“养血境”能对付的……那汉子冷冷扫了黄守良一眼。
血刀门人多是亡命之徒,却不是没脑子。
什么钱能赚,什么钱赚不得,他们心中清明。
黄羽既死,谁还愿为黄家卖命?
一群血刀门帮众毫不迟疑,揣好金子转身就走。
“你们!不能走啊!”
黄守良绝望追上去,拉住最后一人,情急之下压低声音嘶吼:“只要你们再护一夜,明天送我们父子进内城,我再给每人十五两……不,二十两黄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血刀门众人眼睛一亮!
就连为首那人,眼中也闪过了一丝犹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