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红地毯铺得平整,脚步声落下去毫无声响。
来来往往的人穿梭其间,笑声、寒暄声此起彼伏,外头一派光鲜热闹。
可在消防楼梯那边,画风截然不同。
昏暗的楼梯间里,冷白的灯光打在水泥墙壁上,角落里传出细微的“唔唔唔”声,闷闷的,被压得不成句,声音透着几分克制的慌乱。
白姝整个人几乎贴在江砚身上,膝盖抵在他双腿之间,手里还攥着他的领带,迫使他低下脑袋。
此时江砚后背死死抵着冰冷的水泥墙,唇瓣被她毫不犹豫地压下,眼尾微微泛红,呼吸不稳,原本清冷的眼神里满是防备与错愕。
他想要离开,可他整个人被困在白姝和墙壁之间,连退路都没有。
也是完全没料到,这女人会突然对他动手。
白姝用力咬住他唇瓣,可惜他牙齿紧紧咬住,根本不让她再过分一点。
这时脑海里的系统提示也同时响起,【奖励寿命值3点,积分三百。】
她听见就一点奖励,心里面有些失望。
这个任务随机出现的,所以她随便就压着人完成了。
可能也是自己随便,任务奖励就给的少。
也很可惜这个江砚还不张嘴啊。
现在江砚的呼吸急促得很。
他薄唇紧抿,脸上的冷淡已经压不住破裂的情绪,眼里那点被强行打碎的平静彻底暴露出来。
指尖微微蜷着,掌心泛着薄汗,眼尾染着淡淡的红,胸膛起伏间带着压抑的凌乱。
白姝见好就收,指尖松开领带,身形利落地转身,刚想离开。
下一秒,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反手扣住。
江砚的力道极重,带着毫不掩饰的钳制意味,声音低下去几分,透着明显的不稳,“你是什么意思?”
白姝被他扣着手腕,回头那一瞬,脸上半点没慌,反而抬起另一只手,动作自然地抚上他的衣领。
“别紧张嘛。”她轻轻笑着,指尖顺着他的领口细细整理,把被自己扯乱的领带重新拉平,又抬手,指腹擦过他微乱的发丝,耐心地帮他理顺。
手指掠过耳侧,发丝归整好,她才微微后退半步,抬眸看着他,眼里干净透亮。
唇角弯起,声音软得没有一丝攻击性,反倒透着点轻描淡写的无辜:“我只是想让你醒酒,你现在不是清醒了嘛?”
江砚垂眸看着她,指尖的力道明显僵了片刻。
他的衣领被重新整理得利落,额前的发丝也服服帖帖,整个人看着还是冷,但眉眼那点细微的情绪,怎么都遮不住。
喉结微微滚了滚,江砚盯着白姝看了两秒,指尖终于松开。
白姝顺势抽回手,笑意不减,语气带着点揶揄的意味:“所以我的醒酒办法不错吧?”
江砚没回答她。
白姝也不管了,她转身大步走出消防楼梯,重新踩回安静干净的红地毯。
刚出门没两步,她余光就捕捉到身后的脚步声。
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江砚跟了出来。
白姝心里松了口气,嘴角的笑意悄悄勾起。
没跑,也没炸毛,算是好信号。
正想着,走廊另一侧,宁埕迎面走了过来。
他脚步匆匆,眼神在周围扫了一圈,看到白姝和江砚,脸色顿时松下来,几步走近:“你们去哪了?我找半天人,结果人都不见了。”
白姝唇角带着点漫不经心:“带江砚去醒酒了。”
江砚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没想到,这女人会这么坦荡地把事说出来。
他垂着眼,指尖下意识握紧,平时面无表情的脸上,那点微妙的紧张和羞涩全都藏不住了。
耳尖迅速泛起薄红,白皙的脖颈也跟着染上一层浅浅的粉色。
宁埕倒是没察觉异样,点头:“他酒量本来就差,早让你看着。”但又疑惑地问一句:“以往喝酒你也不上脸,今天是喝了多少,脸怎么这么红?”
白姝听着忍不住笑了,侧头看向江砚,眼神意味不明地在他泛红的耳尖和脖颈上扫了一圈。
她装作一本正经:“估计是醒酒醒得太猛了。”
江砚的指尖又紧了紧,眼睫垂着,耳根红得更明显了几分,偏偏一句话都不接,像是压根懒得解释,又像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宁埕见状,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太放在心上:“行吧,你要真不舒服,等会早点回去,别逞强。”
……
白姝跟着宁埕和江砚一起回到宴会厅。
人群熙熙攘攘,杯影交错,江母正跟几位长辈寒暄,宁老太太身边也围着一堆人。
白姝慢悠悠地朝外婆那边走,刚走了两步,眼角余光却不自觉地扫到人群另一侧。
步子微微一顿,目光冷了几分。
不远处,那个站在人群边上、低着头对人点头哈腰的男人,意外地熟悉。
真的是意外熟悉。
陈景。
他一身笔挺西装,站在一位身材发福、气场明显不简单的中年男人身边。
这位中年男人也是姿态谄媚,脸上的讨好写的那是一个明明白白。
现在的陈景的哪还有在夜店时的嚣张张狂?
白姝唇角微微挑起。
她才刚走近两步,陈景的目光就猝不及防地落了过来。
他愣了一秒,脸上的笑僵在那儿,紧接着眼里迅速浮现出几分不耐和本能嫌弃。
他抬手,指着白姝,声音不算小:“你怎么在这?”
果然,这男人本质上没多少脑子。
陈景说完,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里多了点自恋到近乎可笑的怀疑,语气一顿,眉头皱着:“……你该不会是跟踪我过来的吧?”
白姝没有搭理,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径直走向宁老太太。
老太太正好在同几位老朋友寒暄,显然也听见了陈景那边的动静。
尤其是“跟踪”两个字,搁谁听着都不太好听。
白姝脚步不停,站到老太太身边,唇角挂着温温淡淡的笑:“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