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苏云,请陛下坐镇皇城,亲掌督战,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臣,附议!”沈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殿内,一身黑甲,掷地有声。
紧接着,那些之前被苏云提拔起来的年轻官员,也纷纷跪下。
“臣等,附议!”
女帝的目光,从苏云的脸上移开,缓缓扫过全场。
“准。”
她只说了一个字。
深夜,学士府。
苏云回到自己的院子,徐耀祖已经焦急地等在门口。
“先生,粮草吃紧了。城中百姓加上军队,每日消耗巨大,再过十天,我们就撑不住了。”
“十天,够了。”苏云走进书房,“告诉百姓,朝廷以工代赈开垦的田地,再过半月,便可迎来第一场丰收。让他们稳住心。”
“是。”徐耀祖领命退下。
苏云推开里间书房的门。
李沐雪正坐在榻上,自己给自己换药。
她解开手臂上渗血的布条,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触目惊心。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专注地用烈酒清洗着伤口。
苏云走过去,将一个小瓷瓶和一卷纸放在她身旁的桌上。
“金疮药。”
李沐雪看了他一眼,拿起药瓶,倒出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
她拿起那卷纸,展开。
上面不是什么军令,也不是什么地图,而是一行行瘦金体写就的经文。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字迹锋利,却又透着一股奇异的宁静。
“此行,会死很多人。”苏云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轻声说。
李沐雪的动作顿了顿,她没有抬头,只是看着纸上的字。
“我知道。”
“心要静。”苏云说。
李沐雪抬起头,看着他。
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像是山巅的雪,又像是磨砺过的刀锋。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卷写着《心经》的纸,小心地折好,贴身收进了怀里。
然后,她拿起新的布条,一圈一圈,将自己的伤口重新缠好,打上一个死结。
她站起身,提起靠在墙边的长剑。
“我走了。”
苏云看着她走向门口的背影,没有再说一个字。
他知道,有些话,不必说。
李沐雪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苏云回到外间书房,重新站在那张地下地图前。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那条从城西废墟,一直延伸到皇城心脏的红色线条。
三日,子时。
这张棋盘上,最后的落子时刻,就要到了。
他从怀中,拿出了李沐雪离开前塞给他的那个小小的锦囊。
他没有打开。
只是将它放在了地图上,那个代表着承天殿的最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