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拎着装袄的包袱,溜进了东下人院。
方姑姑听完两人的要求,没着急马上开工,拉着雀梅的手,道:“你给姑姑揽活赚钱,姑姑也不能占你孩子的便宜。”
“以后要还有改袄子的活,你尽管给我拿来,每件我匀你一文,可好?”
月宁闻言,惊讶地看向方姑姑,她家姑姑开窍啦!这主意好!
雀梅一听有这好事,喜出望外,点头如捣蒜:“行的行的!”
她不费什么工夫,一倒手就赚一文,多攒两件都够她吃肉包了!
方姑姑想了想,又道:“但也别太张扬,毕竟是在府中下人里做营生,有人问,你就拿来,没人问也别到处说。”
“我都懂!”雀梅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
栗子生意已经耽搁一周,月宁准备拾起来。她去院里炒栗子,雀梅留在屋里,给方姑姑打下手,用小剪子帮忙拆线。
两件衣裳,深蓝色的改瘦、袖子改短,领口绣一对儿白蝴蝶。浅绿色的改成掐腰显身段的款,袖口、衣襟绣白色翠竹。
方姑姑硬是一口气忙活到亥时,把两件全改完了,让雀梅一起带回去。
雀梅走后,月宁跪到炕上,给姑姑捏肩:“咋一口气全干了呢?多累。”
雀梅留下的二十四个铜子,在油灯下闪着润光。
方姑姑伸手一个个捡起来,掂了掂:“看到这个,就不觉得累了。”
一晚上挣二十四文,要是再多接几件,就抵得上她一个月月钱了。
她乐呵呵数出五文塞给月宁:“明儿你卖栗子回来,带块羊肉馅饼回来,咱也好久没吃羊肉了。”
夜深了,两人把炕上的针线筐子收拾好,去院里舀水洗漱。
月宁正刷牙呢,忽然感觉脸上一凉。
她仰天望去,月空皎洁,点点莹白正从天而降,一阵含着湿意的寒风吹来,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姑姑,下雪啦!”她吐掉嘴里的牙粉沫子,扯着脖子往屋里喊。
方姑姑撩开门帘,探头一瞧:“哟,还真是,今年下雪可真早,明儿才十月初一呢。”
“今晚得烧炕了。”
她系上袄子走到院里,从角落里抱出一捧木柴,塞到墙角处的炕道里,擦火石点上。
雪越落越疾,北风呼啸,雪沫子打在窗棂上啪啪作响。
屋里的炕很快就热乎了,姑侄俩铺好被褥,钻进被窝聊闲天儿。
“看来明儿晚上我也得出去一趟。”
“干嘛呀?”
“得多买点柴,烧炕费柴,今年柴价没咋涨,两文一大捆,够烧个好几天。”
聊了一会儿后,困意上涌,各自睡去。
次日清早,雪小了,杜府上下一片银白。
屋里因烧了半宿的炕,还算暖和,可外面冷得够呛。
没办法,别说只是下雪,就是下刀子,打工人也得上班呀!
月宁麻利穿好衣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开门,洗漱,上工!
今晚继续出门卖栗子,下雪天和热乎乎的糖炒栗子最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