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的月亮悬在桑祖庙上空,像块浸了血的玉佩,把地面照得泛着诡异的红光。村外空地的爆炸余烟还没散,黑色的粉尘被风吹得四处飘,落在刚冒芽的桑苗上,叶片瞬间就蔫了半截。林薇抱着糯米往桑祖庙跑,脚下的土路被血月映得发红,踩上去软乎乎的,像踩在棉花上,心里却沉得像灌了铅。
“妈妈,玉坠好烫。” 糯米把脸埋在林薇颈窝,小手紧紧攥着玉坠,布娃娃的兔子耳朵被揉得皱巴巴的,“它说苗苗在喊救命,好多好多苗苗。”
林薇的心跳得飞快,刚跑到桑祖庙门口,就看见老秦和李婶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老秦的手里攥着个检测仪器,屏幕上的数值红得刺眼:“林薇!不好了!桑芯之源本体的汁液开始浑浊了,叶片也在发黑,跟被枯桑毒感染的样子一样!”
“怎么会这样?” 林薇冲进石室,果然看见中央的小桑树蔫头耷脑,原本翠绿的叶片边缘爬满了黑色纹路,透明管子里的汁液变得像掺了墨汁,流速越来越慢。沈墨蹲在旁边,手里拿着核心汁液,正往土壤里倒,可汁液刚渗进去,就被一股黑色雾气顶了出来,根本起不了作用。
“是血月的问题!” 沈墨抬起头,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老陈的笔记里写过,血月之夜,枯桑毒的力量会增强十倍,普通的核心汁液根本压制不住!而且……” 他指了指小桑树的根部,“我发现这里多了个微型装置,跟之前的黑化装置不一样,像是个信号发射器,一直在往外面发送能量波。”
林薇凑过去看,小桑树根部果然嵌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装置,上面刻着细密的枯桑纹,正随着血月的红光有节奏地闪烁。张远的电话突然打进来,声音带着哭腔:“林薇!全球各地都出现了新的孢子爆发!这次的孢子更厉害,核心汁液根本净化不了,已经有上百人出现严重中毒症状,医院都快挤爆了!”
“信号发射器!是这个装置在增强孢子的毒性!” 林薇的心一下子揪紧,伸手就想把装置抠下来,却被沈墨拦住:“别碰!这装置有自毁程序,一抠就会爆炸,到时候桑芯之源本体就彻底完了!”
王大姐扛着铁棍跑进来,身上沾着黑色粉尘,气喘吁吁地说:“林薇,不好了!村外来了好多陌生车,都是枯桑组织的人!为首的就是那个穿灰风衣的首领,他没死!还带着好多黑色的箱子,不知道装的啥!”
“他果然没死!” 林薇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是故意让我们摧毁那个假的黑化装置,真正的杀招是这个信号发射器,还有他带来的箱子!” 她转头对老秦说:“秦哥,你带乡亲们守住桑祖庙,别让他们进来!沈墨,你想办法破解信号发射器,阻止它增强孢子毒性!我带二柱和卡玛去拦着首领,不能让他靠近石室!”
“你小心点!” 老秦握紧手里的铁棍,眼神坚定,“俺们就是拼了老命,也会守住桑祖庙!”
林薇点点头,抱起糯米交给李婶:“糯米乖,跟李婶待在这里,妈妈去把坏人赶走,很快就回来。” 糯米攥着她的衣角,眼里含着泪,却还是用力点头:“妈妈加油,玉坠会保护你的。”
刚跑出石室,就听见庙门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二柱和几个年轻小伙正拿着锄头、铁棍,跟枯桑组织的人对峙,为首的灰风衣首领站在一辆黑车旁,手里拿着个遥控器,嘴角挂着冷笑:“林薇,别挣扎了!血月之夜,桑芯之源很快就会被黑化,到时候,整个世界都会变成枯桑的天下,你们谁也拦不住!”
“你做梦!” 林薇捡起地上的一根断棍,挡在二柱前面,“老陈已经死了,你的孢子载体也被控制了,你以为仅凭一个信号发射器,就能赢吗?”
“孢子载体?” 首领哈哈大笑,从黑车里拖出一个人,正是之前被林薇救下的年轻人,他的身上又开始冒出黑色雾气,“我早就留了后手,每个载体体内都有备用孢子,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他们就会再次激活,而且这次,他们会变成行走的孢子炸弹!”
年轻人挣扎着喊:“别信他!他在撒谎!” 可他身上的雾气越来越浓,脸色也越来越黑,显然是被再次激活了。
“看到了吗?” 首领举起遥控器,“现在,给我打开石室的门,让我去完成最后的仪式,不然我就激活所有备用孢子,让你的乡亲们都变成毒人!”
林薇的心里一阵挣扎,一边是桑芯之源本体,一边是乡亲们的性命,无论选哪个,都代价惨重。就在这时,卡玛悄悄凑到她耳边:“我有办法拖延时间,你趁机去毁掉信号发射器!我带来了马科斯给的电磁***,能暂时屏蔽他的遥控器信号!”
林薇点点头,趁首领不注意,卡玛突然按下电磁***。瞬间,首领手里的遥控器发出 “滋滋” 的声响,屏幕上的信号格开始闪烁,年轻人身上的雾气也暂时停止了扩散。
“不好!” 首领脸色一变,赶紧按遥控器,却没任何反应。二柱趁机冲过去,一拳打在首领脸上,首领踉跄着后退,遥控器掉在了地上。
“抓住他!” 林薇大喊着冲过去,枯桑组织的人赶紧围上来保护首领。王大姐扛着铁棍,像一阵风似的冲过来,一棍砸在一个黑夹克的背上,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庙门外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乡亲们拿着农具,跟枯桑组织的人扭打在一起,尘土飞扬,喊叫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林薇趁机摆脱缠斗,跑回石室。沈墨还在跟信号发射器较劲,额头上的汗滴在装置上,发出 “滋啦” 的声响:“林薇,我找到了装置的接口,但需要密码才能关闭,老陈的笔记里没写!”
“密码……” 林薇盯着装置上的枯桑纹,突然想起太奶奶手札里的话:“桑枯同源,密码为心。” 她心里一动,握住糯米的玉坠,将玉坠贴在装置的接口上,同时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面。
“咔嗒” 一声,装置的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密码输入界面。林薇凭着直觉,输入了 “桑护枯救” 四个字 —— 这是太奶奶和她弟弟当年的初心。屏幕上的红光瞬间变成绿光,信号发射器停止了闪烁,小桑树根部的黑色雾气也开始慢慢消散。
“管用了!” 沈墨惊喜地喊,“汁液开始变清澈了,叶片的黑色纹路也在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