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为儿子收拾行装时难过,刑天偷抹眼泪。
“别走,我老了孤单。养大孩子都飞走。城里什么好?“母亲边装衣物边念叨:“阿尔焦姆成亲没说,你也不说。非等你们受伤才能见?“
刑天搂住母亲起誓:“不消灭资产阶级不谈情!等建起人民共和国,送你们去宫殿养老,再去美洲革命“
母亲叹息:“等不到那天。你爹当年是水兵,打仗只剩残躯。拿奖章却穷死,还因打官老爷坐牢。你和他倔脾气...“
“分别干吗愁眉苦脸?把手风琴给我,好久没拉”
他低头俯那琴键上,新鲜音调使母亲惊奇。
他演奏和过去不一样。轻飘大胆的旋律和豪放的花腔,不有曾使青年手风琴手闻名全城的、如醉如痴的奔放情调。奏更和谐,有力量,比过去深沉。
刑天独往车站挤入车厢,
明媚的下午,我在入口遇到那老头,曾经流浪的老头在大街上捡每个站点的垃圾,今天想他可能忘了自己。老头住在单元区楼房车库,夏天光着膀子四处乱走,以前见他会打招呼。不知道什么时开始打招呼。老人本应住乡下,却在繁华城市流浪汉。做流浪汉时,他有个房子,一楼的车库。不知道房子是不是属于他。后来老头养条狗天天跟着四处转。老头的收入来该会像别人一样捡垃圾、翻垃圾桶,但一直没看到。
一楼的车库7层楼的小区,住一层车库。他的车库应该被改造过,可以在旁边做饭。他做完饭骂狗,和狗一起吃。老头看去乐观开朗,见面打招呼。今天再见,老头好像认出了自己,却没多说话,姗姗地走了。
他那狗好像认出自己,因为正常陌生狗和陌生人要么咬,冲你叫。狗没有叫,平静地走了。可能是为了装不认识,
至军区特勤部知朱赫来两月前调往前线。失望坐阶,观街市百态。人声鼎沸。
喧嚣的大街减轻朱赫来离去的惆怅。刑天决定去大学环路看望丽达,并在阿基姆房间过夜。
他远望楼角灯光冷静地推开。上楼后听到丽达房内谈话和吉他声。
“现在允许弹吉他?“刑天叩门后开门的陌生女子:“找谁?“
他扫视陌生房间:“丽达在吗?“
“一月去洛阳“
“阿基姆呢?“
“调任省团委书记“
刑天无可奈何转身走。回城市喜悦暗淡。决定找潘克拉托夫过夜。
他走到潘家敲门暗想:“若不在就睡船底“
潘母开门未认出刑天,朝屋内喊客至。
潘克拉托夫边喝汤边转身:“坐,我先喝完“。
刑天摘帽:“认不出我?“
刑天大笑,潘满脸通红:“你是谁?“
潘吞面包突然停手:“胡闹!“
潘母和姐闻声赶来,认出刑天。
深夜潘克拉托夫向刑天讲述近况。
扎尔基、杜巴瓦和什科连科去年赴哈尔科夫求学,十五人参加考试。潘报名应试却因知识不足落榜。
潘气愤道:政治考试时考官问哲学认知,他坦言不懂这种空口说白话的学问。
他提及曾听装卸工讲希腊哲学家故事,四种方法颠倒黑白,这是毫无意义诡辩。
他们刨根问底让我讲见解哪来的。我把中学生的话说,考试委员们大笑。我气坏。
“把我当傻瓜?“我抓起帽子回家。
后来省委考试委员说原中学生胡言,哲学是深奥学问。
杜巴瓦考上,扎尔基靠勋章录取,我落选。
调任码头货运主任,以职务身份管理生产。
阿基姆仍在省委,托卡列夫任党委书记,奥库涅夫在团区委,塔莉亚管政治教育。茨维塔耶夫接任铁路工厂。安娜任妇女部长。党安排骨干进修,允诺明年送我学习。
后半夜他们才睡。晨刑天醒来潘克拉托夫不家,上码头。他姐杜霞身体健壮,长像弟,招待刑天吃早点,兴致勃勃讲琐事。潘克拉托夫父亲轮船司机,随船出航。
刑天收拾东西准备上街,杜霞叮嘱他回来午饭。
团省委依旧热闹,大门敞开,走廊和房间人来人往,办公室传打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