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清非常有把握,等他到了南京,事态就柳暗花明了,不管是弘光帝、马士英那帮人,还是同为江北四镇军阀的高杰、刘良佐,都不想他死,因为弘光帝、马士英本就厌恶史可法,又把刘泽清视为自家人,怎么会杀刘泽清呢?高杰、刘良佐和刘泽清是一丘之貉,其中一个死了,另外两个必会兔死狐悲,今天是刘泽清被整死了,明天会不会就轮到我了?这可不行!
所以,刘泽清现在毫不害怕,他有恃无恐,满脑子盘算着他东山再起后如何报复史可法,如何报复夏华等人,如何“惩治”淮安民众,一个又一个狠毒的念头不断地浮现在他脑子里。
就在刘泽清越想越迫不及待时,“咿...”拖动他所在囚车的马大概是被石子砸到受惊了,发出一连串的嘶鸣声,前蹄高高地扬起,把车笼猛地一震一晃,接着,这马又原地撒蹄蹦跶腾跳起来,车笼剧烈地颠簸着,“轰”的一声闷响,囚笼脱离马车滚下去落进了路边人群里。
刘泽清就像滚笼里的仓鼠一样摔得天旋地转、四脚朝天,等他从晕头转向中回过神来时,发现他所在的囚笼已经摔得七零八落散架解体,他自由了,正被密密麻麻的淮安民众包围着。
一时间,双方大眼瞪小眼,都没反应过来。
两三秒后,人群里有人大吼起来:“杀了他!为我们的家人亲人报仇啊!”
“杀了他!”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团团包围着刘泽清的民众一下子疯了般地一拥而上、你扑我压,狠命地抡起拳头打向刘泽清,狠命地踢踹踩踏刘泽清,狠命地撕扯、抓挠刘泽清。
“啊...”刘泽清发出长长的惨叫声,他一开始还凶恶大骂,“你们这些贱民!竟敢打我!啊...”他随即惨呼哀求起来,“住手!别打了!住手!啊...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了...啊——”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围殴刘泽清的民众个个红着眼、心火熊熊地狂呼怒喊,并且越来越多的人从后面拥挤上来争相加入。
夏华没有亲眼看到这幕,他如果看到,一定会觉得这幕跟后世丧尸片里丧尸群争抢撕扯活人的场景一模一样,实际上,围殴刘泽清的民众真的有人就像丧尸野兽一样地撕咬刘泽清,从刘泽清身上硬生生地咬下撕扯下一块块血淋淋的肉,因为他们实在是恨透、恨毒了刘泽清,真真正正地到了“恨不得食汝肉”的地步。
“啊...”刘泽清的惨呼声只持续不到半分钟就消失了,他整个人已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被民众活生生地打死了,并且打死他的民众完全不想放过他的尸体,个个继续狠命地捶打着、踢踹着、踩踏着、撕扯着、抓起一块块碎肉塞进嘴里狠狠地咀嚼着以此发泄心头至极的恨意。
这个画面令人头皮发麻,镇团练的军士们都看得呆若木鸡,其他的刘泽清团伙骨干分子无不肝胆俱裂、魂飞天外,甚至有人吓得昏死了过去,更多的人吓得瘫软不起、嘴里大叫着、裤裆里屎尿齐流。
另一辆囚车上,刘泽洪面无人色、亡魂丧胆地看着这幕瘆人的场面,旁边的一个镇团练军士不显山不露水地靠近他,轻笑着低声道:“瞧瞧,你们多招人恨啊,呵呵,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淮安的老百姓就能把你们给生吞活剥了!”
刘泽洪浑身就像筛糠一样地哆嗦着。
“刘泽清已经死了,我们夏总镇对史阁部报告说,你的三个儿子都死在先前的交战中了,但是,”这个军士轻声道,“只有刘之榦死了,你的另外两个儿子还都活着并且现都在我们手里,到了应天府,该说什么,你心里清楚,要是不按照我们吩咐的做,你、你的两个儿子,都会跟刘泽清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我知道,我知道...”刘泽洪牙齿剧烈打颤地道,“刘泽清暗通夏成德,密谋叛明降清,是的,我就是证人,我亲眼看到他和夏成德的密使进行密谈...”
“很好。”这个军士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重新看向刘泽清所在的地方,那里流了一大滩鲜血,刘泽清死得不折不扣的死无全尸,躯干肢体分离,就跟被五马分尸外加大卸八块一样,脑袋、四肢、身躯...四分五裂,身体表面近乎皮肉不存,只剩血糊糊的骨架,而且肚破肠流,肚子里的各种鸡零狗碎都被民众抠挖拖拽拉扯了出来。
虽然史可法决定把刘泽清押送去南京,但夏华已打定主意不让刘泽清活着到南京,可他不能亲自下手杀,明杀暗杀都不行,最好的办法便是借刀杀人,整个淮安人人都想刘泽清死,所以,夏华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刘泽清死得跟他毫无关系,这么做也是让淮安民众亲手报仇了。